难忘小时候那件被风吹破的裤子

                                  难忘小时候那件被风吹破的裤子

                                       作者：张小燕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初的农村，那时几乎家家都有两三个孩子，大孩子照顾弟弟妹妹。父母土圪垃刨食吃，没有太多闲暇功夫管孩子，起早贪黑主要忙活着那几张嘴。
我是家里的老大，下边儿两个妹妹，父母一个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一个是小学民办教师。家里的条件比村里大多数家庭要好一点点，但也仅仅是填饱肚子。
那时只有过年才能穿新衣服，平时父母给做个新衣服的事情是屈指可数的。记得有一年初秋，大概我六七岁的样子，忘了因为什么，妈妈给我做了一条绿格子的粗布小花裤。穿上裤子的那一刻我比过年都兴奋，因为村里所有的孩子这个时节都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我要穿着这条漂亮的新裤子上街，一定会吸引来小伙伴儿垂涎欲滴的目光。
熬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哄睡了大妹妹，把小妹交给从山上干活回来的奶奶，我撒腿就往街上跑，呼朋唤友地招呼出一大堆小伙伴儿。我假装忽略定格在我那条新裤子上的一堆羡慕的目光，只是大声张罗着大家去玩儿游戏。什么游戏能让大家都好好欣赏到我的新裤子呢，只有荡秋千。
农村孩子没有玩具但不妨碍我们就着现有的东西变着花样玩儿。队里的马车收工回来饲养员把马卸下套子拉去喂草料，车放在场院里，车尾支在地上，前头高高翘起，套马的皮套在半空悠荡，这是我们绝佳的秋千。一帮孩子轮番坐上那个皮套子使劲儿悠着。每次轮到我的时候我都会使出浑身解数使自己荡得高荡得漂亮。小伙伴们的目光就会追随着我的一起一伏粘在我的新裤子上。正当我暗自陶醉时，就听哧的一声，我的裤腿被马车侧面的铁钩刮了一个L型的口子。我的心就像悠在空中的秋千一样就那么停在半空中，血往头上涌，不知怎么从秋千上下来的，用手使劲抚弄刮破的裤子，真希望裂开的地方能重新粘合好。小伙伴们也面面相觑，再也没有玩儿的兴致。
好容易挨到天擦黑，拖着两腿慢慢挪回家。吃饭时，一口饭在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妈妈问:"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嗫嚅着小声说:"妈妈，你给我做的这个裤子真不结实，风一吹，它就裂了个口子。"爸妈一愣，看了看我那"被风吹破的裤子"，相视一眼后哈哈大笑。我在父母的笑声中哭了。
后来，巧手的妈妈缝好了我的裤子，因为那句"风吹破了裤子"，我逃掉了皮肉之苦。而这句经典的话语直到四十年后的今天还经常被大家拿来调侃我。


注：已在胶东文学发刊

散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