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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践诺过年梦 孙凤山
身在异乡，心灵的皱褶里每每弹出乡愁最强音，尤其是每年临近过年，故乡细节闪闪发亮，乡情愈发沉重，乡音愈发萦绕耳边。随着岁月的流逝，故乡愈发陌生，乡愁愈发浓烈，在过年前夕达到峰值。“回家过年！”也许通过电波，也许通过微信，不论什么方式，不论什么时候，总如一盏明亮的灯照耀整个年关。一年一度积蓄的情愫，总是在年关被装载上车、上船，抑或上机。一百种等待，一百种向往簇拥着一个简单而深邃的名词：家。家是离心最近的地方。“回家过年！”也许是学子官员，也许是打工仔、旅行者，不论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不论结伴还是独行，门口总有翘望等待的目光、吉祥的祝福和惬意的满足。此刻，临近过年，我多么想阅读故乡的一草一木，阅读牵着村庄的小路，分享从饭香里发芽的炊烟…… 现在，对故乡的思念，在不知不觉中已演绎成一种期盼。这就是董桥所说的“文化的乡愁”吧。乡野，在山路中伸延美好愿景；故乡道路无时无刻不在试探我的心田。于我和故乡而言，道路在一轮轮过年的期待中伸延，改变了故乡的长势。故乡“道路”伸延的乡愁，驱使我一次次回到故乡。我多想在纵横交错的原生态中跪下来，膜拜我的向往！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参加了高考，考取了对综合素质要求比较高的南京航校。报到的前几天，一家人都发愁，要辗转多次：走十多里山路到生产大队，从生产大队搭乘运化肥的拖拉机到集镇，从集镇坐每天一班的县际客车到县城。在县城住一夜，次日坐区间客车到芜湖长途汽车站，再从汽车站转两次公交车到芜湖火车站。从芜湖火车站坐火车到南京中华门火车站。下了火车，赶到学校接车点，学校接站车已开走一个多小时。我只好在接站点等接站车返回。这一等就是四个多小时。因为航校坐落在南京城北下关，而中华门在城南。我前后折腾了整整三天。在报到的那一天，我的一腔“纯正”的偏僻山村方言让我遭遇了尴尬和麻烦。殊不知，在偏僻圩区，甚至隔条河或隔壁两个村庄，方言都不尽相同。开学初期，由于晦涩难懂的方言，我与同学沟通时，往往还要辅助以手势与眼神，课堂回答老师提问时，经常引来哄堂大笑。我暗下决心：学好普通话！我把汉语拼音图表挂在床头，把新华字典压在枕下、放在课桌上。每天早上准时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报纸和新闻摘要节目，晚上则收听新闻联播节目，目的是学习普通话。一个学期下来，我一口不算太流利的普通话居然被表扬了。深植乡愁的方言，原来也可以与我一起“进步”！ 寒假回到堪称圩乡旮旯的老家孙家村，我一口不算太流利、多少还夹着一点方言的普通话，引起了乡亲们和亲戚、老同学的注意：大多数人赞叹不已，表示必须走出偏僻圩乡旮旯才能有出息；有些人则表示理解，说只有讲普通话才能走遍天下；少数思想封闭的人则看不惯，说我才出去读书半年就变“洋货”了、忘本了，回家对乡亲卖弄啥。无独有偶，村上另一个上大学的学生，回到村上时也说普通话，尽管不太标准，但我的腰板似乎硬了许多。此间，村上几位大叔还找上门来，说乡村旮旯方言难懂，走不出去，央求我指导他们上中学的孩子说普通话，以备将来走出去像个样。此时，我说普通话的底气也足了许多！乡愁的底蕴，从保守、封闭里提取了创新、开放，这是乡愁第一轮拔节！我阅读的乡愁，原来如秧苗一样可以生长！ 参加工作后，我基本上都是在过年时回老家团聚。除夕之夜，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星座，它是团圆的标志，也是一种象征，更是一个饱满的意象。试想，还有什么比回家过年享受团圆的乐趣佳境、品尝欢聚的温馨甜蜜更幸福的呢？回到故乡发现有“三多”：一是二层楼房多，二是外出打工的多，三是安装程控电话的多。乡愁里不仅融入了初步富裕与科技成分，更融入了走出去闯一闯的致富丝思路与行动。美中不足的是，先坐汽车，再转火车，下了火车再转汽车。好在原来需要三天，现在只需要两天了。这是乡愁第二轮拔节！ 新世纪初，每当我回家祭祀或回家过年时，我发现故乡有新的“三多”：一是三层楼房多，使用手机的多，讲普通话的多，但这些讲普通话的，基本上都是外出打工返乡的年轻人。因为交通方便了，他们返乡后还带动了家里人，尤其是其他年轻人都能讲上几句普通话。我曾好奇得问过他们怎么讲起普通话。他们说，在外闯荡不讲普通话不好使，否则不好交流，事倍功半。他们坦言，讲普通话不是被“逼”出来的，就是自然而然“磨”出来的……乡愁里不仅融入了观念的更新，更融入了高科技成分和时代变迁。这时已有高速公路通往故乡。 我先坐公共汽车到新汽车站，下高速后坐一段公共汽车到了集镇，打个车就到了老家。前后加起来不到一天时间。这是乡愁第三轮拔节！ 去年过年前夕应邀回故乡编纂家谱。我是坐高铁到的县城（此时县已改市），下了高铁，直接打的到老家，前后只花了5个多小时。离村上还两里多路程，我望见山脚下矗立着几幢楼房，煞是气派。走进大院才知道，是精准扶贫的一个新项目。73岁的广元大叔，他居然用比较标准的普通话与我寒暄，我甚为吃惊！广元大叔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近两年，高铁通到县城（市区），极大地带动了乡村振兴。村里前年已有“四好”公路通集镇和县城（市区），村里实施了好几个脱贫项目，去年即已退出贫困村序列。广元大数如数家珍。加之科技下乡，大学生村官进村，村上引进了好几家企业，致富带头人愈来愈多，在开拓市场和业务往来中，村上很多老年人都跟着后生讲起普通话了！广元大叔自豪地告诉我，他家一年纯收入多少，下意识地伸出五个手指头！言语里，广元大叔透露出几分得意，就连布满皱纹的脸上，分明写满了自信，那种从未有过的自信！从帮扶到脱贫，往往只隔一个项目的距离，一转身，却拓展了扶贫的格局、提升了小康的境界。如今，故乡早已步入小康行列。这是乡愁第四轮拔节！这第四轮拔节得益于高铁，交通分明有了质的飞跃！ 高铁，一笔千里烂漫，一眼万顷风光，正如早上的太阳花迎着动车笑了，却在傍晚绽放。高速度点验一个个车站，划过繁忙和阳光，合拍了诱人的前方，打包了乡村所有里程与沧桑。高铁，把快节奏撕开一道口子，素描所有吉祥。一笔一划掠过山村，一撇一捺闪过绿水青山。我用动车当画笔，写下两行平行诗行，就这么奔流，一路临摹共和国几十年辉煌。其实，偏僻乡村通了高铁，乡愁的四轮拔节，不正是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家乡，乃至祖国翻天覆地变化的一个缩影么？ 过年团聚是用思念包裹的诗句。思念远方的亲人，亲人健在，生活舒畅，平添了一份幸福感，年在心头已十分。不像那一片片的落叶，是天空飞向大地的吻，凋落在心头的是成熟的思绪抑或残缺的记忆。过年的思念在比较中积淀。面对皓月明星，良辰美景，期待把欢聚掌握在手上，让团圆成真。 终于回到了故乡，享受过年的欢乐和温馨。崭新的时尚衣着，是孩子敞开胸怀的笑；装饰一新的居家，是青年人深沉的笑；丰盛的年货，是长辈藏进皱纹的笑；贴心的问候和关爱，是亲人团圆久违的笑……就连梅花也从除夕的怀里抽出风骨，在枝头绽放含蓄和风情的笑！卸下一年的辛劳，品尝用喜悦擦亮的时光和目光。品尝、尽情地品尝吧！品尝丰盛的佳肴，品尝一年的收获，品尝自己制作的日子，品尝一个伟大民族最富有特色的传统。 向往激情又享受激情，向往吉祥又享受吉祥，每一筷子都能夹出一个家庭的故事；向往团圆又享受团圆，向往喜庆又享受喜庆，每一杯酒都能喝出一个国家的欢乐！红灯笼、春联、倒写的福等民间的红最能表白年味。把阳光植进大餐，年味因此而灿烂温馨；把欢乐植进大餐，年味因此而甜美隽永…… 品尝一年的随感，等待一个晚会，等待新年的钟声，等待一种祝福，等待一个崭新的起点！其实，年夜饭只是岁月的一顿大餐，她的高度是祥和而灿烂的春光，更能拥有一个叫名词的全部内涵，这个名词叫国富民强。享受大餐，谁不向往春天？！ 年夜饭香升起不落的团圆之帆！而忠诚践诺团圆之梦的，莫过于高铁了。高铁装载繁荣昌盛。我用高铁当画笔，大地当稿纸，写就激越的诗行。高铁穿透城市的喧闹、沃野的广博、社会的安康、生活的芳香。一路穿梭，或泼墨或勾勒，重新定义祖国山水画卷铺展的和沁咏叹。高铁践诺中秋梦，我们祈盼拥有醇正的文化、淳朴的人情和温馨的生活，正变成现实。也许，我在过年中用高铁当画笔，能描绘心灵的归宿，从品味乡愁中阔步向“两个一百年”迈进！我的民族自豪感和故乡情感油然而生…… （字数：3311） 孙凤山简介： 孙凤山：安徽省芜湖市作者，1994年加入中国作协。已在《人民日报》（作品版）等3290余家媒体发表作品，已获《人民文学》第二届“科学精神与中国精神”全国征文大赛一等奖等奖项。 孙凤山微信名：孙凤山 孙凤山微信号：sfs665525 通讯：安徽省芜湖市镜湖区天柱山路美加印象A14-3-2004室 孙凤山邮政编码：241000 手机号码：13955355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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