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的滋味

惊喜的滋味

一

落叶呱呱坠地，出生

就是跛脚

风生来就能奔跑。

二

废纸箱，在路灯下学河豚

鼓着肚子堵一口气

等一阵风来了就游上半个月亮。

三

陌生路灯下

影子好像干透的落叶

一碰就会碎满一地。

四

便利店二十四小时开着门，

却不放出一丝冷气

去揉搓月亮下流浪汉的头发。

五

寂寞是天空中掺进候鸟队伍的

白色垃圾袋，

是躺着在水面上游泳。

六

枕着手腕上的机械手表入睡，

不知道滴滴答答的声音

会沿着那棵树的年轮走到什么地方。

七

什么是回声？

这一眼是坠落的树叶

下一眼是剪断翅膀的蝴蝶。

八

梦到海豹幼崽爬着找妈妈，

我伸手挠了挠自己潮湿的后背，

我被砍掉手脚也是这样吧。

九

猿猴灰色的尾巴，

白昼对黑夜充满幻想

黑夜对白昼充满期待。

十

关了闹钟，

黑夜未做完的梦

淡淡依偎在白昼怀中。

十一

推开窗，云彩像涨奶的乳房

一只手挤出奶水，没有落在我头上

心里落空地感觉更炽烈。

十二

午觉醒来，什么是自己呢？

比如，风不说“向南走”

也不说“向北走”。

十三

天上，只剩下一个叫做太阳的窟窿。

在缝补之前像看家的公鸡，

恐吓试图偷窥的小偷。

十四

午后的阳光最毒辣，

要将所有的颜色都晒深

够它伪装成夕阳。

十五

除了镰刀，还能选择

什么样的季风

从温和的屋顶收割炊烟。

十六

浪漫的夕阳

是没有影子的玫瑰

没有歌词的歌曲。

十七

最后一枚分币从破洞滑落，

还有什么叮当响的东西会丢掉呢？

时间。

十八

夜里，枕边潮湿的惊喜

朽木微微的香气

混合着菌子的香气。

作    者：陈维一，男，1987年7月生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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