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文学

 找回密码
 注册加入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热搜: 小说 散文 诗歌
开启左侧

两只鹦鹉(外一篇)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0-1-30 10:28: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两只鹦鹉外一篇
宋扬
  我们不得不将它们分开。
  一年前,当我们把它们从鱼鸟集市带回来时,它们还只是刚能站立,能独自进食喝水的雏儿。它们并排站在鸟笼的吊竿上,吊竿虽不宽,容下它俩也还算绰绰有余。它们在竿上荡秋千,他们的形影相伴的状态被女儿画在纸上。
  它们在脱离树林、草丛和母亲的鸟笼里是同病相怜的“苦人儿”,曾以为它们会从青梅竹马到顾影自怜到惺惺相惜到白头偕老,情况在一年后发生了变化。
  是老父亲最先发现了这种变化,它们开始打架,先是块头大一些的独霸了吊竿,然后它开始不停攻击弱小的那只。严重时,还啄裂了对方的喙,甚至啄下一片一片的羽毛来。父亲说,肯定两只都是公的,如果是“一对儿”,早就应该下蛋了……
  它们的争斗好无由头。食槽里有从不短缺的粮食和水,笼子里没有值得它们争夺的雌鸟,干啥还要弄得你死我活呢?
  我们只得另找了笼子将它们分得远远地。
  眼不见心不烦原以为那个遂了心愿的家伙应该趾高气扬了,没承想它一下子蔫了。它耷拉着脑袋躲在笼子的一角浑身没了精气神,整整一天,它不吃东西。我们以为它会死了。莫非它之前的狂躁是因为生了病,是垂死的挣扎殃及了无辜?我们把两只笼子并排放在一起,它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活力,它重新站上了晃荡的吊竿,吊竿有时轻轻摇晃,它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笼子外的曾经的室友。它的室友也努力把身体靠向笼子的这头,脑袋不停地寻找空隙,时而发出哀哀叫声……
  它们让我想到那个词语——相爱相杀。我们不知道,该不该再把它们放进同一个笼子里。
  一道看似无解的难题有了新情况。
  就在我们把两只鹦鹉分开的第二天下午,那只留在笼子里的,把对方啄得“头破血流”的获胜者竟然产下一颗玲珑的蛋——她是雌的!
  这是一位因为怀孕综合征焦躁不安的母亲,它的发泄对象只能是它那看来略显瘦弱的丈夫。它的丈夫,那个只会抱头鼠窜的“死鬼”,默默承受了来自妻子的无名怒火,只因为,它体谅它肚中的孩子。不不知怎的,我竟对这位丈夫有了深深的敬意。
  那枚小小的蛋就躺在笼底的铁丝网上,我们和这位新晋母亲一样手足无措。它为什么不用羽翼温暖自己的孩子呢?毫无养鸟经验的我们不知道该不该给它做一个绵软的窝,让它有孵化孩子的地方,我们更不知道可不可以把那只雄鸟放回笼子,让它们一家三口有团圆的机会。我们只能暂时啥也不做,静观其变。
  等到晚上回家时,那枚鸟蛋已经碎了——是被雌鸟弄破的。是不小心踩破的还是用喙啄破?不得而知。听父亲说,这不奇怪,有的鸡会吃自己下的蛋。错愕!虎毒尚不食子,如果真是被雌鸟自己啄破的,鹦鹉当是鸟儿世界的异端。但那一个本可以脱变为鲜活生命的蛋液已经淌开来,与笼子底盘的尿粪肮脏地混合在一起。我想起儿时掏掉鸟窝的树枝上,有白头翁一声悲比一声的哭泣;想起那些美图中的母鸟,正往嗷嗷待哺的孩子口里送虫子……
  那一刻,我的心深深地悲哀着。豢养下的鹦鹉,已经连自我孕育后代的天性与勇气都已经丧失了吗?如果给它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打开鸟笼,它们会不会主动逃出藩篱?逃出后,它们又能不能于风吹日晒的旷野活下去?
  我们不知道该不该再把它们合在一个笼子里,让它们继续生而不育。更不知道该不该打开鸟笼让它们飞走……
老人·地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我的眼前是一方逼仄的地。晨起的我其实是绕了好大一个弯才走到这里的,因为我知道这里有一方属于一个老人的地。
地的主人是一个独身多年的老姑娘,她九十多岁了,还种着眼前这块地。她的侄儿供养着她,但她不愿意吃闲饭,这就给侄儿增添了更多的麻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侄儿对她不好。
  老人很倔,老人的地也倔。
  老人的地周围连着的这几十亩地是早就纳入了开发修建范围的。地旁边的住户搬走后,散落下一地的生活垃圾——大到破旧木床,小到残碟破碗。生锈的晾衣架挂在树叉上,“xx生发精”一半被踩进土里,露出地面的只是一个“光光的脑袋”。纸烟盒鲜艳的红在雨水中泅开,又被阳光暴晒成粉白。低矮的围墙倾斜了,有断碎的砖头滑落下来,就落在老人的地里。
  第一次见老人打理这块地是在两个月前。那一天,我逛到这里时,老人正在搬运拇指粗的树枝,我问她,婆婆,拿树枝干啥呢?她说搭豇豆栈栈(架子)。然后就见她扛了树枝在蚕豆苗里摇摇晃晃。她个子矮小,又佝偻着背,慢慢地,蚕豆苗就把她淹没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蚕豆苗里钻出来,她终于到达了一方不过八仙桌大小的空地。我从高处的田埂上探头瞧去,那地确实是刚种过什么的样子……
  我还记得老人的“豇豆栈栈”,我好奇地想看看那些豇豆长得怎么样了。
  出现在眼前的豇豆架子随意散乱,歪歪扭扭。搭架子的树枝长短不一、粗细不一。有的架子只是一节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废弃木条。土地的四周,被木条围了一圈,象征性地绑着几根枝丫乱叉的油菜杆。多么“荒唐”的“围墙”,老人用“围墙”宣告了主权——她是地的主人。
  那围墙上、架子上枝条交接的地方,都紧紧裹缠了白色的编织条。我用手扯了扯,打的结牢牢的。我无法想象一个耄耋老人要打出这样牢固的结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歪歪扭扭的架子下,爬着些豇豆藤蔓。藤蔓上悬挂着五六根小小的干干的豇豆。与旁边土地里白胖胖、水灵灵的豇豆相比,老人的豇豆太委屈,它们几乎是贴着地面生长着。何止豇豆,老人的地里的芋头的叶片涩涩地蜷缩着,青豆的叶片被虫儿啃出密密麻麻的小洞——这块土地上的一切生命都只能卑微地活!
  可是,它们毕竟都活着。西红柿开花了,结果,就在不远的将来。芋头叶片只是耷拉着,也一定在为地下块茎的成长韬光养晦地吸收阳光雨露。青豆的叶子千疮百孔,但它矮实的根完壮硕着哩!你看,围墙边,老人为了下一季耕种,已备下更多的枝条;你看,一根顽强的藤蔓攀上了豇豆架子的最高处,它挺着黄的、白的花,正骄傲地朝向蓝天,朝向太阳!
通讯地址:成都市双流区东升街道迎春路三段双流中学实验学校宋扬收
邮编:610200
联系电话:18982168987
身份证号:511102197612240453
交通银行成都市双流区西门支行,宋扬,6222620530005813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20-2-6 20:53:5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已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加入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黄海文学. ( 鲁ICP备19005798号 )

GMT+8, 2024-5-19 21:47 , Processed in 0.018540 second(s), 1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7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