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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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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6 16: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儿时的煤油灯
                                      /智若愚
    清明节前,回乡下给逝去多年的父母扫墓。
    扫完墓,来到老屋前,怕有十年没有回来过了吧,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挂在中央,门上布满了蜘蛛网。隔壁堂兄在家里找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了我们留给他的钥匙,竟和这门锁一般满是沧桑。堂兄笑了笑说,搞忘了钥匙放在哪里了。我想,这把钥匙怕打不开这把锁了,没想到,锁和钥匙依然默契,堂兄一捅就开。取下锁,一推门,“吱呀呀”一阵响声传来,仿佛暮年老人的喘息,随之而来的却如雪花般飘洒的灰尘,我本能地后退了好几米,待尘埃落定之后才走了进去。
    环顾室内,不觉鼻孔一阵酸楚,这哪里是我生活过的家?陈旧的家具摇摇欲坠,上面附着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完全看不到家具本来的颜色。父母在世的时候,几乎没有离开过老屋,屋里陈设虽然简陋却永远整洁,充满生机。
    来到左边里屋,那是父母给我的专用小屋,家里阳光最好的一间。抬眼一望,窗台上一个满是灰尘的墨水瓶映入眼帘——一盏早已忘却的自制煤油灯!
    煤油灯的记忆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那时区乡没有通电,家家户户都靠煤油照明。为了省钱,都不买成品油灯,随便找来一个玻璃瓶,把草纸裹成小纸棒,塞进铁皮筒里,再插进装满煤油的玻璃瓶里,一盏煤油灯就做好了。每当夜幕降临,擦一根火柴点着油灯,一团火苗左摇右摆地燃烧起来,那忽明忽暗的亮光霎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白天,大人们在生产队里出工,挣工分,小孩子放学回家,差不多都是割猪草,拾柴火,捡煤炭,推石磨,手脚慢了还会遭父母责骂。只有到了天黑,一家人先先后后回到家中,燃一盏煤油灯,大人忙家务,做晚饭,掇屋子。我们小孩则坐在煤油灯下,打开书本,读书做作业。晚饭桌上或是饭后,就着煤油灯那微弱的亮光听父亲摆龙门阵,安排第二天的活计,当然还有时不时的训诫。
    父亲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入党的老党员,一个标准的布尔什维克,脾气暴躁。在子女教育上坚信“黄荆棍下出好人”,平时对我们要求极其严格,甚至是苛刻。
    记得我七岁多的那年秋天,割猪草的时候,看见一个大南瓜,约有八九斤重,金灿灿的,很是诱人,我这个爱吃南瓜的娃儿走不动路了,见四下无人,用镰刀把南瓜割下,藏在背篼里,上面用猪草盖上,一口气背回了家。在那个食不果腹的“瓜菜代”时期,这么大个南瓜是一家人两天的口粮啊。掌灯时分,父亲回来了,正当我得意地向他邀功的时候,父亲脸一沉,骂道,刚才回来的路上,你李婶正在地里恶狠狠地骂人,说有人偷了她的南瓜,是不是你偷的?不是偷的,是捡的,我看见南瓜在路中间,以为是没人要的,就捡回来了,我辩解道。
    父亲不答话,走过去把那个南瓜蒂翻看了一下,二话不说,从墙上扯下那根平时教训我们的专用设备——“马弯绳”,一把将我按在长凳上,脱下裤子,一阵乱掺。边打边骂,不争气的东西,你偷一个南瓜,老子的祖宗八代都被人骂了个遍。我痛得“嗷嗷”直叫,不停地求饶。我满屁股红一条紫一条的印记,母亲一旁滴滴哒哒的眼泪终于让父亲停了手。
    你要跟老子记住,父亲喘着气,用手指着那昏暗的煤油灯,恶狠狠地说,这辈子冷死莫烤灯灯火,饿死不吃猫儿饭!人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缺骨气。然后逼着我把那个南瓜背到了李婶家。
    父亲向李婶求情,那卑微的表情,低三下四的的言语,如一根芒刺扎进了我的胸中,心竟比火辣辣屁股还要疼痛。
从此,我变得很乖,白天除了上学就是和大人一样忙碌。夜晚,在煤油灯下,认真地看书作业。还在老师的指示下成立了学习小组,三五个同学每天晚上必须相聚在煤油灯下,讨论课文,互相评改作业......每晚睡觉的时候,鼻子轻轻往外一喷,总是一大团黑黢黢的鼻滴掉在地上。
读四五年级的期间,差不多在一年时间,每个星期五晚上,我们几个同学都要按照学校的布置,各占一个山头,宣读《毛主席语录》。两三人一组,一位同学端着煤油灯,一位同学翻开红宝书,另一位同学用自制的纸壳“喇叭”,认真地宣读,那稚嫩的童音微弱的火苗成了黑暗中一道亮丽的风景,至今还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十六岁那年,我考上了高中,住进了学校。学校是用柴油机发电照明,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电灯,于是暗暗发誓要跳出“农”门,到有电灯的地方去生存。但是,煤油灯并没有退出我的生活,每天晚自习结束后,我们几位农村来的同学总是赖在教室看书,教室熄灯后,我们就把自己准备的煤油灯点亮,继续学习。
八十年代初,家里终于通上了电,煤油灯悄悄退出了人们的记忆。我却是在煤油灯的温暖下慢慢长大的,终于在二十岁那年走出了大山,当上了公务员,来到了灯火辉煌的城镇。一晃三十多年了。而今已进入了退休倒计时,值得欣慰的是,这辈子虽然没有为党和人民做多大贡献,但事业的路走得堂堂正正,人生的路走得坦坦荡荡。
回过神来,我决定把那盏已经无法点燃的煤油灯带回城里,给儿孙们讲一讲煤油灯的故事,告诉他们,我过去和今后的岁月,无论多么艰难困苦,我从来都不会迷失方向,因为这弱不禁风的煤油灯,早已点亮了我的一生。
作者通联:
      唐自勇,笔名:智若愚。男,达州市达县人。   
通讯地址:四川省达州市达川区大堰乡人民政府(635771)
      联系方式:电话(微信)13330839362   
                Q  Q   547684143  
                邮箱  tangziyong19630404@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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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8 08:02:06 | 显示全部楼层
儿时的煤油灯,现在确实成了一种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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