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变 文/马冰川

        演变   文/马冰川
        小时候，最喜欢我的是爷爷。
        爸妈都忙，我便整天粘在爷爷身边。一旦淘气过头，被爸妈训斥，打屁屁，我就委屈的哭喊着叫爷爷。爷爷奔过来护着我，气愤愤地骂爸，动手打他。爸爸盯着爷爷怀里的我，不敢吭声也不敢动，我见了，破涕为笑。
        生性好动的我，因家里穷，买不起玩具，也很少见到玩具。即使有，也不过是爷爷为我做的木头枪，木头刀。没玩具，童年过得也非常快乐。印象最深的，就是三伏天，爷爷领我玩泥巴，用泥巴做个小盆形，边厚底薄。然后，举过头顶，反摔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响，盆底儿摔出个大窟窿眼儿，然后让爷爷用他手里的泥巴给我补上。要是爷爷的泥盆儿也摔出一个大窟窿眼儿，同样用我手里的泥巴给爷爷的补上。有时泥盆儿摔大劲了，响声把泥巴渣儿崩到淌汗的脸上，用手往脸上一划拉，就成了花脸了。我和爷爷对视着哈哈笑，特别开心。
        冬天，爷爷常用小爬犁，拉我在雪地上跑，帽沿儿挂满了霜，冻得脸蛋儿通红，也不想回家。爷爷还为我做个小滑子，就是把一块和我鞋一样大的薄木板，固定上两根铁丝，用麻绳绑牢在我右脚的鞋底上，踩在实诚的雪地上，左脚一下一下的蹬地，就这样，呲溜呲溜地向前滑去。爷爷在我身后边笑边跟着跑。要是我不小心摔倒了，爷爷追上前，把我扶起来，一边拍打我身上的雪，一边心疼的问我痛不痛？劝告我慢一点。我晃晃脑袋说不痛，呲溜呲溜地又滑远了。
        如今，爷爷早已不在了。而我，变成了爷爷。看见孙子，稀罕的从心里往外乐。一时看不见，就像丢了魂似的。
        要是孙子淘气，在他爸妈屋里被欺负，听到哭声，我急得直跺脚，心里像被猫挠一样，肺都要气炸了。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我就冲进去，抢走孙子。骂儿子几句不解恨，就伸手打他两巴掌。
        孙子喜欢玩具，我就领他去买，让他自己挑自己选。室内玩的刀、枪、炮，智力组装玩具，电动飞机、电动汽车，户外滑板车，自行车，电动平衡车。少说也有几十种，每个房间里都有。在孙子身上花钱，我从不心疼。
        三伏天，我和孙子一人提一支大水枪，猫在小区花坛边，坐椅旁互相对射。你追我，我追你。我故意让孙子攻击的浑身是水，湿漉漉的。而我极少往孙子身上喷水，有意往偏了射击。高兴的孙子说我枪法不准，更开心了。打够了玩累了，买两个冰淇淋，和孙子对面坐着，比赛看谁吃的慢。
        冬天外面冷，就带孙子去室内旱冰场滑旱冰。我站在场地外，不错眼珠地盯着看着，生怕孙子磕着碰着。这项玩腻了，再去淘气堡或是儿童乐园。有吋我也进儿童乐园和孙子一起跳蹦迪，钻地道。最好玩的是闯迷宫，像捉迷藏似的，在霓虹灯的照耀下，说暗还亮，说亮还黑。我和孙子用手摸着两边的玻璃，小心翼翼的往里走，一不小心，就和孙子走岔道了，隔一层玻璃对视着，就是不能在一起。孙子贴在玻璃上向我伸舌头做鬼脸。我从这头去找他，他从那头来迎我。结果，又走岔道了。好不容易会面了，找到出口，没玩够的孙子还要分开再玩一次。
        直到孙子说玩够了，才离开儿童乐园。再带他下个小馆子，看着孙子不住嘴地吃喝，我心里可美了。
        小时候，爸妈说我是爷爷的跟屁虫。现在，我是孙子的跟屁虫。看见欢快、无忧无虑的孙子一天天长大，我就会时常想起我的爷爷。

作者：马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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