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笋抽出自然馈赠的快乐 阮金华

抽笋抽出自然馈赠的快乐

               阮金华

      “今日既无淅淅沥沥的雨丝纷扰，亦无骄阳似火的炙烤，微风轻拂，恰似温柔的手轻抚面庞，这般惬意的天气，着实是抽笋的绝佳时机呀！这里的空气，清新得仿佛能洗净心肺，与城里那略显浑浊的空气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置身其中，可不就是一种绝妙的享受嘛！”

      嘿，还真得感谢老伴这一番话，一下子让我豁然开朗，我再也不催她回去了。你听，四周鸟声此起彼伏，或婉转悠扬，或清脆悦耳，仿佛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再听那风吹竹枝，沙沙作响，似与鸟儿的歌声相互和鸣，共同奏响了一曲美妙绝伦的交响乐。瞧那竹林之下，竹笋新生，尖尖角露，犹如画笔点缀春之色彩。竹笋零零星星地分布着，形态各异，有的竹笋如同奋力向上的少年，窜出老高老高，甚至超过了母竹，好似要与天空试比高；有的竹笋有齐腰高，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还有的竹笋刚刚将尖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地面，宛如新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这些竹笋呀，可都是我们眼中的宝贝，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惊喜。

      眼前随风摇曳的雷竹枝叶，犹如少女舞动的婀娜腰肢，轻盈而曼妙；目光从耕地里那嫩绿嫩绿的玉米嫩叶上缓缓穿过，向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望去，满眼的翠绿如同画卷般展开，令人赏心悦目。微风轻轻拂过脸庞，带来丝丝凉爽，愉悦之感油然而生，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

      这已经是我今年第四次陪着老伴来抽笋啦，也是我有史以来一年中抽笋次数最多的一次。其实呀，今天抽笋的这个地方距离县城也就4km，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故地重游”咯。

      今年第一次抽笋，还是在清明节回老家祭祖上坟的时候。在给逝去的亲人坟头一个一个虔诚地插上鲜花，默默祭拜的途中，对水竹笋情有独钟的老伴眼疾手快，瞅准机会，顺便就抽了两大把。等到晚上，侄媳妇和小弟齐心协力，首次做出的水竹笋炒肉端上了桌，家人们大多都是第一次吃水竹笋，那道菜一上桌，瞬间就被一抢而空，大家纷纷赞不绝口，那场面，热闹非凡。

      借着那道菜余香未散，6日上午在返回通山的途中，途经畈泥沙堤时，老伴又心血来潮，提出想到去年抽笋的地方看看。可她一时记不太清具体位置了，便问我是否还记得。嘿，这个地方我再熟悉不过啦！这里有一大片郁郁葱葱的雷竹林，紧挨着公路，那可是县领导当年大力支持搞的退耕还林示范点呢，我过去经常从这儿路过。

      车刚一停稳，老伴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迫不及待地钻进了雷竹林。只见她动作娴熟，右手轻轻捏住笋尖，往上一提，一根鲜嫩欲滴的竹笋就轻松到了左手上。不多一会儿，就在路旁边的那片雷竹林里抽了一小提袋。当时正值中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我们便只好匆匆打道回府，老伴还念叨着改日再来。

      一回到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后，老伴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剥笋。她左手稳稳地捏住竹笋，右手捏住笋尖，轻轻摇晃几下，将笋壳摇软，使其裂开。接着，把靠外笋壳尖部用大拇指按在食指上，再用左手食指抬起竹笋尾部，绕着右手食指顺时针快速旋转，于是，一面笋壳就从尖到底完美地剥离了下来。紧接着，如法炮制，将另一面笋壳尖部用大拇指反方向按在食指上，再用左手食指抬起竹笋尾部，绕着右手食指逆时针快速旋转，另一面笋壳也顺利地从尖到底剥离下来。

      正巧冰箱里有老伴同学送的酸菜，一盘地道的酸菜炒竹笋便出现在了晚上的餐桌上。那味道，脆嫩酸爽，还伴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间让我和老伴的味蕾欢快地跳动起来……

      尝到甜头的老伴，在仅仅过去一个星期后的那个闲适下午，便兴致勃勃地安排我开车，与她一同再次前往那片充满惊喜的抽笋之地。此次出行，老伴可谓是有备而来。而在到达目的地后，旁边两位正专注地为苦荞与玉米幼苗松土除草的农民兄弟，热情地为我们指点起抽笋的诀窍与“宝藏区域”。

      在他们的热心帮助下，我们宛如开启了一场更为盛大的“寻宝之旅”，将探寻的范围不断扩大。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趟下来，收获颇丰，两大袋鲜嫩的竹笋被我们满满当当装下。由于分量着实不轻，我只能分两次才将它们费力地提上车，累得我气喘吁吁、够呛不已。

      回到家，我便迫不及待地先去洗了个畅快淋漓的热水澡，舒缓一下疲惫的身躯。随后，便与老伴一同投入到剥笋的“工作”中。除了中间吃晚饭的短暂停歇，当我们终于将剥好的竹笋焯好水时，时针已然悄然指向晚上九十点。所谓竹笋焯水，就是先将锅中的水加热至沸腾，然后把鲜嫩的竹笋轻轻放入锅中煮。在这一过程中，水仿佛是一位神奇的魔法师，不仅能去除竹笋中的草酸、农残以及异味，还能巧妙地提升竹笋的色泽与口感，直至它们变得软嫩，颜色由青绿变成金黄，这时便可起锅，将竹笋滤干水分。

      考虑到这次收获的竹笋数量众多，新鲜的竹笋一时半会儿吃不完，于是第二天，我们便将一大部分焯好水的竹笋进行晾晒，让温暖的阳光将它们慢慢晒干，变成干笋存放起来。想象着日后将这些干笋拿出来炖煮，那浓郁醇厚的味道，想必又会别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老伴许是自幼便养成了为改善伙食而抽笋的习惯，对抽笋之事喜爱有加。今年，她更是在抽笋的过程中“抽”上了瘾。才仅仅过了四天，昨天，她略带忐忑地向我提出，希望我能再次陪她去抽笋。原本内心有些抵触不想去的我，仔细思索一番，我俩平日里本就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老伴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又怎能不满足她呢？于是，在美美地睡了个午觉起来后，我便果断改变主意，决定“奉陪到底”！

      当天晚上，虽然老伴累得疲惫不堪，但她依然满脸笑意地对我说：“感谢你白天满足了我。”

      说来着实奇怪，正如那野草在春风的轻抚下，总能顽强地再次生长，这雷竹笋仿佛也有着无穷的生命力，一茬接着一茬地生长出来，真是“物极必反亦如竹，雨过天晴更欣欣”。其实在今年早些时候，雷竹笋大量冒出时，当地百姓便已纷纷采抽了许多，或是拿去集市售卖，或是留在家中自己食用。即便如此，我们前两次抽过的地方，这次再次前往，竟又有许多新的“发现”，依然有大量鲜嫩的竹笋藏在竹林间。而且这次去的时候，路边一位抱着婴儿的妇女告诉我，她的几个同伴已经前往山上去抽笋了，他们前几天也来过这里。

      果不其然，在老伴的循循善诱之下，这次抽笋我们花费了更长的时间，收获也比以往更加丰厚。自然而然地，处理这些“劳动成果”的方式方法也变得多种多样。今天一大早起来，老伴看到已焯水滤干的竹笋，突然灵机一动，说上午不打算去打门球了，她要去买泡椒。待我打完门球，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一股浓郁的泡椒香味瞬间扑鼻而来，馋得我口水直流。我忍不住从一大盆已经精心制作好、正准备装瓶的泡椒竹笋中，轻轻拿起几根，放入口中先尝为快。刹那间，满嘴都是香辣脆嫩的美妙滋味，那独特的味道在舌尖上跳跃、盘旋，余味更是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接着，我打开冰箱一看，里面还有好多已分成一小袋一小袋精心冷冻的竹笋。它们宛如一个个时间的守护者，将新鲜竹笋的美味牢牢贮存一段时间，等待着在未来的某一天，被拿出来烹炒食用，再次为我们带来舌尖上的惊喜……

      她，就是这样一位热爱生活、充满情趣的老伴，总能在平淡的日子里，寻找到别样的乐趣，让生活充满温馨与甜蜜。

       作者简介：阮金华，男，1964 年 10 月生，40 多年前，通过高考，从湖北鄂州来到了通山，成为了一名林业高级工程师、湖北省招标投标评审专家、咸宁市作协会员、咸宁市小说学会会员、通山县作协会员，结合工作业余从事新闻报道也超 40 余载，并偶尔将亲情流露于报刊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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