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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特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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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9 00:12:2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教师特记——她们

苏树苗

林笛
我还能十分清楚地记起这个名字,没错,就是林笛。但是确实记不起这个人长什么样了,只能描述一个大概的样貌,具体的长相就着实想不起来了。她留着一撮小马尾,走路的时候像钟摆一样左右摇晃,印象里穿着干净素雅的连衣裙,给人感觉娇小玲珑,因为她很瘦,可能女生大多数都很瘦的缘故吧!这种瘦在我眼里看来极为正常,个子多高也说不出来了,一米五几吧,也不准确,因为在小孩子眼里看来,她都是比我高的。她是我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老师。
其实我在《阿南》里面写的那个语文老师的原型就是林笛,部分事件也是真实发生的。我不能说她对我的人生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任何事情的发生和人与人之间遇见都是有所联系的,这些联系一定在以后的人生岁月里日益地凸显和明晰,就像一种内症,人越老,想起来越深刻。
我四岁的时候,我的母亲从老家白学岐搬到企沙镇居住,那个时候我家里很穷,穷的只能用家徒四壁形容了,住在卫东的一个租来的瓦房里。瓦房门窗都是用木板钉封的,为了不让下雨的时候拍打进来。可即便是这样,这间简陋的瓦房还是破烂得可怜,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若外面下暴雨,那真的是惨不忍睹了,里面下大雨。雨水不仅把地面打湿,还上升水位线,家里的锅碗瓢盆和所有能浮动之物都在水面上恣意漂浮着。童年时期的我就感受到了生活条件的艰苦,这种艰苦跟父辈以上的人们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但是在同龄人这个阶层里,我也算是尝过了人生的部分艰苦。没有厕所,我要跑到露天的打谷场去拉屎,起初还庆幸地觉得整个打谷场都是我的天下,任由我随意大小便,后来我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一整个卫东的人都在这里,以至于最后这个打谷场充溢着一股很重的大便风干的味道,简直恶心至极。
我的母亲是镇上为数不多给人求神问卦的仙婆,这个职业给我的童年带来无尽的自卑感和耻辱感,但是长大以后我才理解了母亲,她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养家糊口。是啊!母亲的伟大常常在于一切艰辛之中显现出来,就是这个令我感到自卑和耻辱的职业,让我们赚了一点钱搬离了卫东,对我来说也算是逃离了最可怕的贫民窟。
我们搬到了镇上,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企沙镇的街头巷尾,白日渐长,我用我的双腿去往企沙镇每一处我想去的地方,阳光像烤炉一样炙烤着我的肌肤,使我黝黑无比。可我的童年还是对一切事物充满很大的好奇,我展现了我在学习上面的聪明,母亲还是没有钱给我读书,哪怕只是幼儿园,我都去不起。其他的同龄人都已经在幼儿园里和美丽的老师一起游戏玩耍、学习知识的时候,我还是只可怜虫,在企沙镇的角落不知疲倦地游荡。我跟我的母亲说我想读书,我的母亲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用她那仅读三年级认识而来的不足一箩筐的汉字,又从挑夫的篮子里买了几张动物和数字的学习贴纸,于是,我的母亲成为了我的第一个老师。
在大人眼里我简直是自学成才,在母亲眼里我是一个聪明的学生,虽然我没有读过幼儿园,但是我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汉字远远多于幼儿园的学生,六岁的时候,我的算术已经可以轻松驾驭在一千以内的加减法了。每到逢年过节回外婆家,在那棵茂盛的龙眼树下,我总要接受村子里大人的算术考验,他们提出的算术问题总是被我轻易攻破,这在他们眼里看来已经是绝顶的聪明,相比他们自己的孩子,我的进步足以让他们咂舌夸赞许久了。
这一切对知识的渴望让我感受到了被重视的喜悦,这一切的喜悦一直延续着我读书到一年级,这些读书的钱都是靠母亲给人求神问卦算来的,这些钱里面汇聚着一个母亲最伟大而又平凡的爱,一直到母亲小心翼翼地把这些钱交到我的班主任、语文老师老师林笛的手上,同时交过去的还有我,林笛这个老师跟我的第一任老师——我的母亲截然不同,学习环境和教师是陌生的,学习的方式和知识也是陌生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未知的。然未知的又使人感到茫然和心生恐惧。
我结识了我的新同桌,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头上绑着两条辫子,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宝石一样镶嵌在那张白嫩单纯的脸庞上。初来乍到,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怯,懦弱是我天生的缺点,我以那张桌子拼凑的缝隙为界限,生怕唐突地闯进异性的世界里。我所渴望的永远是知识,是教师在黑板上面用粉笔书写出来要传授于我们的汉字和拼音,我永远忘不了那些同龄人在幼儿园里快乐玩耍的学习场景,曾经令我心生艳羡的事情终于发生在我的身上了,因此我无比地珍惜和享受入学的机会。
林笛老师是那么的亲切,仿佛那张脸蛋上看不出一丝一毫让学生对老师产生的畏惧心理,总是挂满灿烂而又甜美的笑容,像一抹温暖的阳光,我甚至在脑海中定义老师的概念是一个教授我们学习又顺便照顾我们生活的朋友。确实没错,这个朋友后面给予了我童年一种难以拥有的感动。
林笛老师住在企沙中心校的一间瓦房里,那儿应该是教师中午休息的地方,有部分老师晚上也在那里常住。那一排瓦房我们做学生的都知道是老师住的地方,因此从未逾越过那片区域,教师的居住条件也并非好得不得了。林笛老师就是在那间瓦房的木门里走出来,穿着给人感觉清新甜美的连衣裙,打扮得体,脚步生莲样地来到我们教室,开始了跟我们一天的相处时光。
林笛老师的课欢快生动,同学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笛老师,林笛老师走到哪里,我们的脑袋就转向哪里,在林笛老师的带领下,每一堂语文课都是如此的轻松愉悦,仿佛在听一个故事样就学习完了一篇课文和生字词。我们从来都不觉得语文课很难以理解,相反的是语文课深受我们的喜爱。这样的一种喜欢上课的感觉和氛围后面我详细地描述在了短篇小说《阿南》里,这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我的虚构出来的场景,还有这个老师也是让学生喜欢的,如若不是,我也不会记忆深刻那么多年仍然忘却不了。
我记得我第一次在林笛老师面前脱光了身子,站在雨天的教室外面,隔着一面墙,里面是同学们,外面是林笛老师和我的母亲。这两个女人都是见过我裸体的,可这两个女人都没有让我产生任何的羞怯,林笛老师更像是我的亲人样,她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着急和担心是带着真实情感的,我望着她的眼睛,本来有着的恐慌突然就幻灭消散了,似乎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魔力在其中发挥了作用。我不慌不忙地脱下裤子,露出那个可耻的物件,再换上母亲递给我干爽的衣服。这一整个过程我以为林笛老师会回避的,因为她的责任就是负责通知我的母亲拿衣服来学校给我换上即可,可能这些事情在成年人眼里看来再正常不过,一个女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换衣服,难免会看见他赤裸的身体。可这些事情在我的眼里看来,是一次老师关爱学生的体现,是拉近学生跟老师距离的方式,是让学生觉得除了母亲以外,在学校还有人关心和爱护,那个人便是林笛老师。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顽皮的小孩在课间的十分钟跟别的同学打闹,无意间推倒我,让我整个人都摔倒在雨中,摔倒在一洼积水里,像一只小狗沉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母亲给我新买的老虎套装衣服被我弄得脏兮兮的,我绝望地嚎啕大哭,就在那雨里,那种感觉就像心爱的玩具被人玷污了一样,弄上了无法擦拭的污点,一时半会心头处于崩溃的状态。要知道那套黄色的老虎套装是我的母亲千辛万苦积攒下来的钱给我买的,目的是为了庆祝我开学读一年级,新衣服本来是为了满足心理的,结果却让我心里十分的不愉快,小孩子得不到满足,肯定会哭闹,而且我摔倒在水里的样子狼狈极了。第一个出现的人是林笛老师,第一个扶我起来和给我安慰的人也是林笛老师,当我看见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顿时觉得不下雨了,天气晴了,摔跤也没有那么狼狈了。当林笛老师带我到办公室用毛巾给我细心地擦干头发和脸的时候,我心头因为新衣服被弄湿的不愉快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老师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动到了,整个心头洋溢着如同四月天的阳光里的暖意。
短篇小说《阿南》里描写了一件事情,就是在一个下午放学的时候,阿南的书包烂了,然后碰见了语文老师,善良的语文老师安抚了阿南的悲伤情绪并且答应给他缝补书包。这是发生在我和林笛老师之间的事情,我的书包也的的确确是烂了,就是在一个极为平常的下午,放学打扫完教室之后,我背着书包走出校园,此时的校园空旷,学生都已经回家,校道两旁的树木纹丝不动的样子更加显得校园的安静。日子是平常的,平常之中夹杂着意外才算真正的人生,就在那个平常的日子里,我的书包带突然断了,我的心头犹如晴空霹雳一般闪过,这个书包是我的第一个书包,它对于我的意义是很重大的,家庭贫困的我在那一刻深深地知道,书包坏了意味着我以后再也没有书包背去上学,意味着我可能以后要拿普通的塑料袋子装书去上学。因此,当我看见我的书包带烂掉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已经开始颤抖,内心感到如同群马奔腾而过的慌乱和不知所措,再加上天色愈加变晚的恐惧,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脑袋霎时空白了。
“苏树苗,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蹲在这里干嘛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如同发现了救星一般,如同抓住了一根稻草样,心急如焚而又可怜巴巴地跟林笛老师述说着我面临的困境。
“没关系,老师给钱你去外面的缝补摊里补一下就可以背回家了。”林笛老师给我出谋划策。
“真的吗?”我喜出望外,心头的焦虑也得到了缓解,不再感到那么慌张了。
我从林笛老师的手里接过两块钱,急急忙忙地跑向校门外面的缝补摊,林笛老师一直叮嘱我要注意安全,看着我出到校门口才转身走回宿舍。这便是整个事件的经过脉络,也是我童年中对老师产生最初良好形象的起始,从那时候开始我便觉得老师是人世间灵魂最高尚、心地最善良的职业。当然,这件事情被我稍加修改写进了小说里,小说里是写语文老师给阿南缝补了书包,然而现实是林笛老师给了我两块钱自行去缝补摊缝补书包。小说有着小说对素材的需求而做修改,现实是确凿无疑的发生,但无论现实或是小说里的编造,都传递了教师对待学生的关爱以及学生在那样的一种情境里所感受到老师带来的巨大感动,这种力量也是人世间最强大而又美好的东西。
后来,我的母亲晚上得知林笛老师借钱给我缝补书包的事情,拿出两块钱叮嘱我第二天送还给林笛老师,还不忘告诉我要说声谢谢。我从这件事情里不仅备受感动,也学会了如何坚守诚信,有借有还。
教师这份职业注定了要无私奉献,对待学生要倾注一心,要在荒芜的花园里栽种一片花海是艰难的事情,而教师就是园丁,对待每一株花花草草都用充满爱意和善良去浇灌。这样开出的花才是美丽的花,借出的果才是香甜的果,长出的树才是躯干笔直、根深叶茂的树。
林笛老师在我心里树立起了一个鲜明的崇高形象,干净整洁的打扮,衣着鲜明,举止得体适当,谈吐优雅文明,关爱学生的学习和生活,用一种爱意包裹起每一个需要关爱的学生的心灵。好多年以后,我时常会想起林笛老师,虽然记不起她这个人的具体模样了,她也不在企沙中心小学教书了,但是一想到她曾经给予过我的关心和爱护,我的内心顿时就充满了温暖的光,仿佛人世间所有的光都汇聚到了这里。我有试图找过林笛老师的联系方式,但是无果,我也就带着林笛老师温暖过我的爱意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年头,从童年走到少年再走到青年和成年。
我想,这样的爱意应当伴随着我走到老年,应当从我的身上延续出去,播撒到每一个学生的血脉当中汩汩流淌,永生不息!
赵国杏
如果说小学是我学习生涯的开始,那么初中便是我学习生涯当中一个最为起伏波折的阶段。初中是人生很美好的一段时光,我们和同学拥有最真挚的友谊,发生过许多充满欢乐的事情,是男孩意识到将要长成扛起家庭责任的男人、女生明白将要成为母亲奥秘所在的阶段。就是这个阶段,即所谓的青春期,是身体发育的黄金时期,也是心理有所转变的时期。
初中生物教科书是这样描述青春期的:“青春期的智力迅速发展,思维敏捷;独立意识开始增强,但情绪不稳定”“在青春期,随着生理上的急剧变化,心理上也发生很大变化,表现为性意识开始萌动,由初期疏远异性,逐渐转向乐于接近异性”。这个阶段尤其像我看过的一部长篇小说,王蒙的《青春万岁》,是所有欢乐与痛苦夹杂的经历,是一次对新知疯狂贪婪摄取的过程,是人生当中不可复制的一段难能可贵的美好时光。
赵国杏是我们的班主任,我在我的长篇小说《这个青春不再有》里将她描写为一个热爱教育事业,对学生嘘寒问暖,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她那时候留着一头显眼的短发,短发就像雨伞一样罩盖在她头上,衬托出她那一张秀气的瓜子脸,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若不是那一身女性特有的装扮,我几乎误以为这是一个男老师。可她到底不是一个男老师,男老师对待学生的严格和苛刻,她从没有这样要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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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9 00:14:2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她只是认认真真上她的英语课,兢兢业业管理好班集体,至于生活上面她总是十分的友善亲和,就像我们姐姐样照顾和关心我们的饮食起居。女性当老师最好的一点就是让学生欣然接受没有产生任何的难以适应的感觉,又加上她们身上天生带有女性当中母爱的善良和仁慈,就愈加显得亲切近人。 初中三年,我在光坡中学。 光坡中学是我父亲的母校,也是我的母校。我的父亲一直希望我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那就是不停地学习,时刻保持清醒的大脑,最终当上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这是一件足以光宗耀祖的事情。就在小学六年级毕业以后转读初中的暑假里,我的父亲就已经考虑让我从企沙转去光坡中学读书了,然而我却一直蒙在鼓里。等到一切都已经落实到位的时候,我又逐渐渴望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渴望结识新的伙伴,年轻总是性子不定下来,喜欢闯荡似乎就像理所应当的上路一样。我还清楚地记得,准备动身去光坡中学读书的前一个晚上,我的发小拉着我的手苦苦央求我留在企沙陪他一起读书,可我那时候犹豫了,犹豫是割舍不下发小,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决定好的事情就再无更改半分的可能。其次是我一点也不想在企沙读中学,还有一个促使我非到光坡中学读书不可的原因,那便是我辛苦守藏已久的秘密被公之于众了,我的母亲是一个仙婆已经在我同龄的同学当中传得人人皆知,沸沸扬扬。我甚至已然猜到在企沙继续读书下去的后果就是我会一直背负着同学们对我的母亲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压力,于是,我当机立断,转去光坡中学,无论如何,无论说什么,我都要去了。 就这样去了,就像买好的车票人到了车站,车已经进站等候了,非上车不可了。一切又重新变得陌生,陌生又让我开始感到恐慌,当然,这种恐慌之中掺杂着一点新奇和激动,我也说不出这是因为什么。 从外宿生转为一个内宿生,是我开始独立生活和思考的一个转变。第一天入学安置好行李之后,如我所预料那样,我认识了新的舍友,他们来自周边村子,他们身份同我一样是农民户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不晓得我的母亲是仙婆,这个令我产生自卑而又痛苦的根源所在。 打扫完整个原本脏乱不堪的宿舍,我们都已经累得如牛耕了田地样、如马跑了长途样,疲惫地躺在床上休息。班主任的脑袋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门口,那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洁白的脸庞,说话声音极细极温柔地问:“打扫完了吗?同学们。” 我们一窝蜂地抢着抱怨宿舍的臭气熏天,抱怨灰尘遍布的床铺和挂满上个年级学生留下来的内衣裤,似乎要把这些委屈和劳累一股脑地倒出去,要班主任知道并体贴理解我们一样。班主任露出满意的笑容,听着我们的抱怨,但是看到了我们实际的劳动成果,整个宿舍被我们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焕然一新。这个闲聊的过程是轻松和愉快的,我们像是街头上的流氓一样跟班主任闲聊着天,无非就是东说一道西说一道,具体要表达什么也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就是单纯地享受这个跟女性聊天的感觉。这种跟女性聊天的感觉时至今日我仍是弄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喜欢和女人聊天,看见漂亮的女性又主动搭讪,可也没有问过人家到底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搭讪方式,这样的搭讪不正像是街头的流氓对着女性吹口哨的感觉吗? 有两个年级比我们大一点的男生将染得五颜六色的脑袋探进来张望,就在班主任的旁边,他们还笑嘻嘻地说:“不错嘛,小鬼,打扫得还可以。”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正经,压根就不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你们两个是学生的家长吗?”班主任听到他们嬉笑的声音和嘲弄我们的话语后,转过脸去严厉地质问道。 他们两个当即傻眼了,他们误以为这个留着短发,长着瓜子脸,年纪二十四五的女生应该是某个学生的姐姐,所以他们才敢尽情放肆地说笑谈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被突如其来地质问住了。他们显得有点惊慌,但是从他们那些夸张的打扮和张扬的头发上面来看,他们是属于那种不知天高地厚又死要面子的流氓地痞。当我们班主任的质问像警察厉声询问小偷样,他们便心虚了,但是他们要在我们学生的面前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挣回足够的面子。于是他们就像一只涨足了气的蛤蟆,把声音拉得极高,仿佛要把谁的胆子吓破一样冲班主任嚷嚷道:“你又是谁?这么牛气哄哄。”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企图把班主任的气势打压下去,好显示他们的威风和不可侵犯。 “我是他们的班主任。”我们班主任字字铿锵地脱口而出,班主任不仅没有丝毫退让,反而逼问他们来这里的目的,还警告他们如若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就赶紧出去。这样的反击在他们眼里看来肯定是无法接受的,尤其是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他们觉得他们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样,还是来自一个女性的侮辱。他们气红了脸跟眼,甚至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甚至显得有点过激,他们骂骂咧咧,摆出一副要吃人的脸面,用豺狼一般的目光盯着每一个人,然后转身扬长而去。就在他们转身离去的时候,为了予以示威,他们还举起拳头砸坏了我们宿舍的门板,那块凹进去的门板见证了我们的班主任是如何英勇赶退社会外来人员的事迹。那是开学的第一天,就发生在未见世面的我们面前,这一幕惊得我们哑然失色,不敢声言,也让我们感受到了这个班主任的刚强和勇敢,为了保护学生不惜挺身而出。这让我们极为感动,是在一种受到惊吓过程中产生的感动,所以我一直记忆犹新,宛如刀刻。 教师就要这样,在学生受到危险之时,就要敢于舍身保护,主动站出,就算冒着失去自己生命的风险,也要觉得理所应当,因为这是一份责任之所在。何谓责任?责任大于天。 正如风雨会停息、海浪会趋于平静样,我们的初中生活还是渐渐步入正轨,一切都循序渐进着,在悄无声息的平常生活里,人与人之间交往着,老师与学生之间学习着,学校与家里往返着,时间从一天到一周到一个月过度着,唯一在这个平常里产生的东西就是情感,一种人世活着所苦苦追求的情感。 情感的产生使我感到吃惊,它促使了我对于人生的思索,在那个尚未开窍的脑袋里面开始产生了独立的思考,这种思考后来让我吃尽了苦头,也深谙了所谓的人生和爱憎。 我应该怎么说呢?我应该如何开口说呢?对于这些所谓的情感该怎么说清楚这个事情呢?简而言之,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属于早恋的范畴,犯了青春期里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未经情感的男女是无法成熟的,不经历过爱情的人生是不完美的。徐志摩就曾经写过:“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澄清一下,我情感的滋生或者说初中的暗恋不至于如此夸张,并没有到徐志摩所写的那个样子,我引用这段话无非是想说明爱情在人生当中的重要性。至于我跟那个女孩的故事算不算爱情,我也无法说清楚了,就像曹雪芹在写《红楼梦》里所写那块无材可去补天的顽石上面镌刻的事迹那样,一切地域邦国,朝代更迭均已失落无考。是风风火火地喜欢了,是天地摇动地追求了,表露了心中所萌生对一个女孩的欢喜之后,也感受到了一颗心在剧烈急促跳动的感觉,是血脉喷张,魂不附体了。 我的梦一样的爱情啊!像百灵鸟一样歌唱了。 然而梦也有醒的一天,百灵鸟也只是歌唱了一个月,到底是亚当夏娃偷吃了爱情这颗禁果,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也算正常合理,也像《红楼梦》的公案有了收尾。 虽说这场爱情夭折得可怜,来匆匆,去也匆匆,但是从未经历情感的我,投入了巨大而真挚的情感,像世上所有初次恋爱的男女一样,耗尽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一旦失去,宛如掏空五脏六腑,人就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目光呆滞了。就像原本走得好好的路突然一下子封住了,原来好好的天空突然一下阴暗了,两只耳朵听不进任何话语,无论好的或者坏的,都置若罔闻;两只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无论美的丑的,不再关心和过问,整个人就像一具活着的尸体。 早恋的好处在过早尝试了同龄人没有尝过的甜,坏处是一旦失去这份甜之后所带来的苦是我所远远无法承受得起的。我的成绩一落千丈,从年级前二十名掉到一百名以外,千辛万苦闯进来的好学生圈子再也没有我的坐席,我在所有老师心目中学习优秀的形象被自己亲手打破,就像打碎了一面镜子,拿着锋利的玻璃碎片自己剜割着自己,还跑到老师跟前说:“看见了没有,是我自己毁了我自己!” 是的,是我自己毁了我自己。我把自己关在了心头最为黑暗的角落,把钥匙丢到任何人都寻找不到的地方,没有人可以进来,我也压根不想出去,这里看不见希望的光线,这里让人感到绝望的窒息,痛苦就像巨石压在我的身上,使我呼吸困难。我放弃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一目了然。 从那件事情过后,我变得沉默寡言,我不再热心于学习,我开始跟班级里坐在教室后面的差生混在一起,厌学心理就像藤蔓一样一下子在我的心头疯狂攀长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只想回答,好痛苦,好痛苦,真的好痛苦!要问我为什么非这样做不可?我只想说,这样至少心头有一点的好受,就为了这份自己的好受,辜负了老师和父母寄予我的厚望,我不得不说我太自私了。 当全世界都几乎放弃我的时候,班主任没有放弃我。她试图想尽一切办法挽救处于情感困惑当中的我,虽然没有成功,当然不成功是因为我推开了她伸过来要拉我一把的手。 那段时间,班主任无数次地找我谈心,企图开导困死在围墙之下的我。班主任俨然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教师了,而是化身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她想用她的人生经历告诉我,往长远一点儿看,那儿还有我所寻求的希望之光,人生应当有更多的可能,不要灰心气馁于当下所面临的一个小考验。莫言不是说过吗?“爱情不过是一场大病。” 可我当时什么都听不进去,面对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劝说,我也没有回应过什么,保证过什么,就是宛如木头人一样安静地站立着,没有了灵魂依附的肉体就只是肉体而已。当时我在心里暗想,什么狗屁一场大病,这他妈简直就是不治之症,我这次怕是要栽在这上面了。在对生活业已失望的人面前,一切拯救都显得如此的徒劳无功。 班主任似乎比我还着急,隔三差五就拉着我去训话开导,她肯定不愿意看见她亲手调教出来一个英语能考到一百一十五分的好学生就此堕落下去,但是经过多次谈话无果之后,我的态度仍是死不悔改,像极了一个跑到楼顶要跳楼的轻生者,求死之心已是一眼便知。可班主任还是没有选择放弃,她还打电话告诉了我的父亲,叫我的父亲好好跟我开导,不要过度责骂我以免我更加抵触,她也没有告诉我的父亲,我经历了一场怎样可怕的变故,关于我早恋的事情她在我父亲面前只字不提。这是我到现在都一直很感谢她的一点,但是也不排除,我父亲已经觉察到了,只是没有捅破而已。 就是这样一个老师贯穿了我的整个初中,她前面为了我的成绩进步而欣慰着,后面又为了我自己不小心犯下的错误而努力纠正着,她对学生的负责已经从学生转移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她把我的人生当成了她自己人生的一部分,直到最后我初中毕业了,我还是没有变回她所想看到的那个样子。事情就是这样过去了,我还是照旧过着我的生活,是不思进取、是自甘堕落、是人生之中腐烂发霉的一部分,是走错了一步该有的经历。 可赵国杏老师对我事情很上心,让我现在想起来是无比感动的,虽然那时候觉得她很啰嗦烦人,很多管闲事,但如果不是这样一位心地善良的老师,她又怎么会忍受着我冷若冰霜的脸色还愿意去耐心十足地劝说我。对一个学生都已是如此的尽职尽责,对所有学生的态度定然是可想而知的了。验证一个教师是否是合格教师的一点,就是教师对待学生的态度。 后来,我去了防城港市高级中学之后,发表了我人生当中的第一篇散文,手写的字变成铅字印在防城港日报上,赵国杏老师为了鼓励我继续写作,还亲自送了我一支派克牌钢笔。多年以后再见,她已经不在光坡中学任教,但她还是我心目中的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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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9 00:22:2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林素清 今年由于疫情的缘故没有再去探望林素清老师,心里一直挂念着,仿佛有件事情没有完成,怪怪的。 跟林素清老师的故事已经在高中时期了,那时候正碰见高一年级的班主任身体不适,时常晕倒,于是,林素清老师来当了我们一学期的班主任。好像我的生命里跟老师都分割不开,我并不是特别出众的,无论成绩或者外貌,都不应引起老师的关注。没有极高的身高,明显的标志,如果说有,那便是一颗泪痣在鼻梁的左侧。成绩自初中毕业以后处于吃老本的情况,再也没能衔接得上以前的荣誉,就像岔了道的车无法拐回主道,下高速了。 清风明月还是清风明月,今天的日出还是跟昨天的一个样,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我却迷失在了高中的校园里。我怀着巨大的遗憾和悲痛,坐在每个晚自习的教室里,我无心看书和学习,总感觉满腔的心里话渴望一吐为快,在寻不着合适的人时,晚自习的时间又令人感到无比的漫长时,我便写起了日记。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最适合写作,但是一旦写起来,他就已经是一个创作者了。 我要把那些牢骚满腹的忧郁和困惑写出来,要抒发我那对于人生短浅的思考和看法,想要记录一段远逝难回的经历,追忆那些甜美如梦又迷醉人心的瞬间。不知道是写得多了,还是想得多了,总感觉自己对于写作不再感到畏惧,对于文字的创作反而热情洋溢,对一个事物如果没有感到害怕,那么它是可以做的,如果还有极大的兴趣和极高的热情,那它更加是可以做的。我就这么瞎摸乱撞之中接触了写作,当然,文学是更后面才发觉的东西。 在高一的班级里,我算是一个平凡的角色,沉默寡言着,无论上课或者下课我都很安分地坐着,没有打扰老师上课,也不参与任何学习上的互动,我只沉浸在一片茫然大雾一般的世界里。这样的好处就是仿佛我成了透明人,没有人注意到我存在,我也不去刻意让别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可林素清老师有着多年的教学经验,好像她第一眼就发现了我这个学生曾经发生过什么,就像一个园林技术工人看见一颗即将枯萎的树苗,一眼就知道这颗树苗可不可救活,该用什么方式救活了。 我就是那颗树苗。 林素清老师发现了我身上藏着写作的热情,就鼓励我投稿。投稿为何物,我那时候是全然不知的,只知道写,写出来了就好受,就像憋着一泡尿,滋出来它就痛快了。至于写出来的东西会成个什么样子,我也没有考虑过。突然就听到了投稿这个词,仿佛知道了写作也有它自己的生命样,它是夭折在出生的道路上,还是茁壮成长,都好像有属于它自己的人生样,我只是孕育它出来的父亲和母亲而已。 《港口》被林素清老师发现了,她夸赞这篇文章如同行云流水,尤其是后面结尾,让整个文章的主题一下子升华了,她是语文老师,看学生的作文是她的家常便饭,而我的《港口》,凑巧是适合她胃口的一顿。于是,经林素清老师的极力推荐,又由年级主任王艳老师的帮忙投稿之下,这篇文章就通过电子邮箱的形式发到了防城港日报的副刊编辑部里。卢艳擅长写作,时有文章发表。现在回想起来防城港市高级中学真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学校,里面有很多写作上面厉害的角色,比如已经退休的校长邓向农,出版过很多的书,小说、散文、诗歌都拿捏得起来。还有高三年级的语文老师谭萍,是防城港众多写散文作者之中数一数二的角色,也是防城港市诗词协会的会员。所以,我一直觉得防城港市高级中学是一片滋养文学爱好者的肥沃土壤,在这样的老师和文学浓厚的氛围下,极其容易产生一些后生可畏的文学青年。毕竟文学这个东西,每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创作出来的作品也是不一样的,谁也不能保证哪一个学生当中就有着极高文学创作天赋的人,万一发掘出来了,将来成了气候,这是本土作家和广西作家都引以为傲的事情。 不仅如此,林素清老师还在晚自习的时候当着全班同学们的面朗诵我的诗歌,以这样的一个方式去激励一个对学业和人生完全丧失信心的学生,她或许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我这颗蔫头蔫尾的树苗,但是她却尝试把我对写作的兴趣爱好提起来,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也是一个人在绝望之中支撑其活下去的力量。我好像觉得自己也并非一无是处,好像写作上堆砌华丽的辞藻是同学们所极为羡慕的事情,这刺激了我的虚荣心。 我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写作上面,同时也在焦急地等待投稿的结果,每天跑去收发室翻阅邮政人员送来的防城港日报的副刊版面,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我又开始怀疑了我的写作,随手一写,再被林素清老师夸赞几句的东西。真的可以发表吗?可能林素清老师在哄小孩一般地哄我吧!好像一切都已然沉寂的时候,我的同学却将一张防城港日报用力地拍放在我的桌面,他冲着教室的同学们大声喊道:“苏树苗的文章登报了。”这句话就像在人群里投进去了一个炸弹,顿时纷乱起来,同学们都跑过来抢着那张刊印着我的文章的报纸看,只要我还在巨大的意外之中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么登报了,感觉像是被满载着幸福的卡车撞了一下,碾压而过。我拿到了我人生当中第一个稿费,欣喜若狂,这巨大的鼓舞让我信心倍增,又疯狂地在写作上尝试跳跃着,挨个杂志社投稿着。原来,写作出来一篇文章的痛快远不及发表一篇文章的痛快,我渴望再发表新的一篇,发表新的无数篇。这是一个写作人的大实话。 林素清老师得知我的文章登报之后,高兴地露出的慈母般的微笑,两只眼睛眯缝着,很满意的样子。当然,她还是鼓励我多写多发,年轻不怕失败,多尝试投稿,只有这样才知道自己哪里写得好,哪里写得不好,不好的要敢于修改,敢于尝试创新。在林素清老师的鼓励下,一个学期以后的暑假,我收到了陕西西安贾平凹主编的《美文》杂志的采用回复,样刊也邮寄到了学校的收发室里。我成了同学们眼中的小作家了,这些突然起来的夸赞好像一个鲜花海吞没了我,我感觉到我像一个打了氢气的气球要飘飘然的感觉,但是我怎么也按压不住我自己,我是浮躁了。 年轻人发表了一点所谓的文章,又收到了一些赞美的话语,就自以为是会写作了,这是很让人可笑的。当我轻视写作的时候,写作就远离我了。我发现我的写作是一窍不通的狗屁时,是高二下学期,我发现我很多语文课本的词语还尚未理解透彻,我有很多的成语还未掌握,我甚至连一句叫人惊艳的话语都写不出来,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写作,这只是我的小打小闹。我知道我有太多的东西要学了,我的文章包含的内容太少了,我想写像文学作品那样的文章,哪怕只写出个样子,我也应该很知足的。 明白了自己写作的缺陷之后,我贪婪地阅读文学名著,我可以说我的高中是极其不务正业的,虽然也是在学习,但是我学习的是关于如何提高写作的内容,而不是学习如何提高分数的。我看了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沈从文的《边城》、贾平凹的《秦腔》和短篇小说集、阿来的《尘埃落定》、陈忠实的《白鹿原》等等,我了解到写作还有一个叫做作家的名称,还知道了很多中国的作家名字和作品,我发现我在写作上面更加深深的缺陷了。这个缺陷注定要我花一辈子的时间去不遗余力地填补。写作就是这样和阅读息息相关,不阅读就无法进步和创新,要集百家之长才能锻造举世精品。 我也找到属于自己的阅读作品,凡是作家的作品我一概都看一下,古今中外我都不排斥,各种体裁也都看一下,小说、诗歌、散文、剧本都了解一下,阅读就是要杂,不杂的阅读是排斥的、单一的,这样无法融汇贯通。我要形成自己的写作风格和写作体裁以及写作体裁,这是我令我头痛很久的事情,尤其是对刚刚写作的作者,怎么确定自己的文风和写作方向,是一个很值得认真深思和选择的事情。大的写作方向一旦确定,剩下的便是拼尽全力而已,写作需要极其虔诚的心方才可以敲响文学殿堂之门。 这个时候我病了,神经衰弱。 我病得太夸张了,失眠险些摧残了我所有生存意志,我没日没夜地思考写作让我的身体透支过度了,脑子也感到格外的疲乏。我每个周末回家之后背上书包的永远只有药,各种各样的药,中药西药,安神补脑液就像一日三餐要吃的饭,袋装的中药就像每天一包的牛奶,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人体正常的营养物质的摄取,那样的日子叫我心生战栗。现在想起来都感到后怕。 这个时候林素清老师又出现了。 林素清那段时间就像我的精神导师一样,给我谈着关于文学和人生的事情,高中时期的理解能力已经高于小学和初中了,文学和人生这两大问题是可以进行哲学的思考和深入交谈了。林素清老师劝导我写作是不能急于求成的,要学会厚积薄发,在积累中学习,在熟悉的生活里寻找属于自己的写作题材和风格。谁也不能让我一下子就写出震惊文坛的作品,每一个作家都是这样的过程,先是一天写五百字,后面是一千字,再后面是两千字,先是短篇小说,后面是中篇,最后才是长篇,写作有它的难度和高度,都要花很多心思和时间去琢磨透彻的东西,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在林素清老师善意满满的劝导下,我放下了我所有紧绷着的神经,我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指引我人生方向的知音,在她的关切的目光下行走,我感觉得到很踏实和安心。 林素清就像是一尊菩萨,搭救了处于苦海之中的我。她开始教我构思一篇一千字以内的小说,如何开头,发展,高潮和结尾,如何组织和利用好自己的语言,怎么去把一个故事完整地写出来。在高三时期,林素清老师想让我写一篇出众夺目的短小说,然后在高考的时候为我争取到稍微高一点的分数。高考的分数固然没有争取到,但是教会了如何对小说谋篇布局的能力,有了这个能力,我相信会争取到增加写作的分数和人生的分数。人,在某一个时期失去一些东西,只要经过足够的努力,这些东西总会失而复得的。 就因为林素清老师对我写作上的鼓励,我一直抱着这份坚守走到今天,林素清老师也在无形之中改变了我的命运,在经过了初中赵国杏老师的挽救无效之后,终于又在林素清老师的人工复苏之下复活。就像是我病危了转到区级人民医院,区级人民医院发现我的情况紧急之后又转到市级人民医院,市级人民医院的手段对我行之有效,于是,我那多病缠绕的身体又逐渐宛如春天般地复苏了。复苏了,因为林素清老师,复苏了,大地青翠,生机盎然,好一片花红柳绿。 我时常会想,命运是否真有如此的巧合,还是上帝真就隐藏在云端高处俯瞰芸芸众生,是否人生的一些否泰都有所轮回转换。如果不是林素清老师的出现,我现在估计已然是一个废人了,哪有什么热爱文学的大好青年的形象呢?一个老师,逆转我的整个人生,我知道我是应该感恩了,这是我命定里该遇到的一个贵人,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的功德。 跟林素清老师的联系并没有断掉,在桂林读大学期间,有次林素清老师到桂林改卷,就叫我出来说请我吃饭。我们漫步在灯光璀璨的桂林街头,像一个母亲带着她的孩子,一边找着饭馆一边讨论关于我的人生,每次跟林素清老师走近,我就仿佛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似的。我不再感到生活于我来说有多么艰难,因为林素清老师是个很积极向上的人,她身上那种积极向上的能量好像会传递一样,于是乎我身上就像有了林素清老师的影子。 我每年都会去看一下恩师,一起找一个偏僻的小饭馆,她带着她的儿子,我跟几个同学,点一条酸菜鱼和几个小菜,吃个家常便饭,饭后之余聊着这一年来人生的经历和转变。聊着聊着就会有感而发,就会眼眶红润,就会情不自禁地把感谢这两个词想到心里,咽在喉间,但是又不可以口吐出来。我知道林素清老师做这么多没有想过需要我的感谢,只要我走好自己现有的人生便可。于是,在饭后分手之时,怀着那份无法言说的感激,又重新投入到崭新的生活中去,又投入到新的写作中去,我能做的,唯有如此。恩师所想看的,也只有如此。 结尾 我现在一闭眼,就会想起以前接触过的这些老师,从她们的身上我学到的东西太多了,她们是我的榜样,是我将要奉献教育事业的引路人。我要如何把自己的生命在教育事业里放射出属于它自己的价值,我要如何把每一个学生都教育成为社会所需要的人才,这是我当下最需要思考的事情。我的生命是有限的,我要把这些有限投入到教育事业里,投入到学生的生命里,让这个有限在新的生命中延续,像藤蔓一般延伸、像水葫芦一样铺展、像蒲公英一样飘散,只有这样,有限的生命才会在无数人的生命里变成无限的发展。 教育需要如此,写作亦要如此,这两者就像树的生长,根往深处扎,枝叶往空旷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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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9 00:23:2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王艳为打错名字,应为卢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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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9 00:24:3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简介:苏树苗,笔名:苗子,防城港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发表于《防城港日报》、《美文青春写作》、《边海文学》、《天堂滩》、《文岭》、《金花茶》、《天池小小说》。 地址:广西防城港市第三中学  姓名:苏树苗  QQ:445216082 联系方式:15295889105 (微信同号) 银行卡号:6216 9155 0456 1768(中国民生银行桂林支行)     邮编:53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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