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 王汝明

盗版

         2002年5月，发现《烟台晚报》一则信息，5月12日在烟台南大街《新华书店》有作家签售书籍。
         当天，我因事耽搁10点多才到了书店，看见书迷们排了长长两溜，我没急着见作家，赶紧排队。
        大约11点多钟，我排在前头选了三本书等待签名。
        人们静静等候，为了有效节省时间，默默的用一个小纸条写好自己的名字。不用语言交流，直接递上。作家只抬头看一眼，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低下头打开书的扉页，迅速签好字。
        到我，我选的第一本书籍是《活着》，毫不例外，我把夹在扉页的书双手递过去，余华抬头用微笑回答了我，点下头，双手接过，签好。又双手递到我的手里。没有语言交流，只是那个微笑让我紧张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紧接着，我到了莫言这里。他看到我选了两本《会唱歌的墙》，把签名笔和书放到桌子上，双手搓了搓，主动问我：“都写一个名字吗？”我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好，刚才想过，叫作家太生硬，叫师傅好像不是文人范畴，想听听别人怎么个称呼，哪知个个打哑语，我只好回了句：“您好！”莫言倒紧随我连来两个“您好您好！”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压低声音：“我想一本写我的名字，另一本写通过您——代我送给我侄子。”他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继续搓着手指，按摩指关节：“那本题您没问题，另一本只能我直题您侄子或您自己写给您侄子。”我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中莫言立极给我出主意：“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直接写您侄子，但我写在书页中间，您呢？或在上方加说明，或在下方写上您的想法。”我连连回答：“不，不，您直接顶头写吧！”“好，那我写啦哈！”我点点头，表示歉意，对莫言，对排在身后的朋友。
        我捧着签好名字的书，心想：我真蠢，怎么能让作家代表我送书呢？这不是不知大小，不尊敬人么？转身要走，莫言对我说：“对不起，我想解释下......”我忙说：“是我的不是，不好意思！”他笑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下我的想法，请你谅解。每个人是平等的，我只能是我自己，谁也代替不了您。任何人替代您只能说那是在‘盗版’，文学创作最忌‘盗版’！”

        十年之后，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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