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之罪》 田志锋

谁之罪？

“咚——咚咚——咚咚咚”
“快——-快——快来看，对暗号了，我没说错吧，老头子。”凤兰爬在防盗门的猫眼上，“这是第四个。不是打牌是干什么？”
“哎，老头子，”凤兰回到客厅的沙发旁，推了推仍在看新闻的丈夫。“你真聋了？小区已经封闭六天了，对门还在聚众赌博，不怕病毒传染？——她不要命，我还要呢，您每天爬楼梯的，染上了咋办？”
“不行，我要举报！”凤兰气冲冲地寻着昨天记下的公告电话。

“来了，来了，小点声嘛！纪哥！”小钱殷勤地开了门，朝对门和楼梯扫了一眼。
“真麻烦，刚才进门还遇到一个不认识的值班人，硬要登记身份证，我报了王主任的名字和房号，发了支烟 ，说是送文件。”
“就你鬼门道多！”
“人家以为你给主任拜年呢！”
“今年疫情这么严重，谁还送礼？”
“别管人家当官的了，来，三缺一，我还要捞昨晚的呢！”
“开始，开始，开始，我今晚轮到跟纪哥钓鱼了”小钱拍了一下叫纪哥的人。
“赢了钱可要好好陪纪总哦！”
“瞧你说的，莫非昨天晚上小钱表现得不好？
“那有你年轻，劲大！”
“行了，行了，别让人笑话，好好打一晚上，从明天起就先散了！这两天疫情越来越厉害了，出不来，进不去，甭惹事！”
“还是王哥拿得稳，听大哥的！昨天听说聚众就要从严处理的！”
“小钱，还是给餐厅摆两盘菜，墩一瓶酒，一会你和纪哥喝一杯”
“还是老李有经验，——-那回爬在窗户上躲过一劫。”
“别，别动，单调白板，胡了”纪哥啪的一声，高叫起来，“小钱，收帐！”
“纪哥，小声点，小心让人听见。”小钱收着递过来的毛爷爷，柔柔的劝到。“通告上有奖励金哩！”
“谁赚那个钱？遭孽！”

十点十二分，王刚接到豪庭公馆物业的电话，说有人举报八号楼二单元十八层一号有人聚众赌博，张所长参加紧急会议，苏副所带人在第三医院处理一起新肺病人家属闹事，自己脚崴了，就剩两人，怎么办？转巡警大队吧！
十点三十分，一辆警车停到了豪庭公馆的大门。

“喂！是您家的暖气漏水吗？”小钱接起了电话，脸色突然变了，是小区姓赵的保安。
“快！你两出门，一个上楼，一个下楼，”小钱飞快地拔拉着麻将牌，“你们两个准备喝酒。”
刚收拾好牌桌，手机响了，纪哥听到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找死啊！钱多多。”小钱的脸青了，手机掉到地上。
纪哥的后脊梁骨嗖的一下发凉了，真不该听老刘的话，女人哪没有，尝什么鲜！
“主人，接电话，主人，接电话。”小钱那个不能用的手机响了，小巧玲珑，她记得他警告过自己，听到这个铃声后必须抽掉这个卡，让马桶冲掉。

凤兰听到门外的嘈杂声时，事情已经结束了。推开门只看到一个威严的警察望着自己，电梯口闪过钱多多的散发。
第二天，新闻里报道，豪庭公馆八号楼出现冠状病毒疑似病例，患者已经跳楼自杀，妻子被隔离观察，整栋楼封闭。
“哪来的冠状病毒？害得人出不了门？”
凤兰站在老头子身边，小心翼翼地劝道：“就是咱们老家那夜飙蝠嘛！”
“别听当官的胡说，活了一辈子了，那听说过夜飙蝠害人？现在都是人吃人！冠状病毒，我看是当官的病了，中了大毒！”
凤兰的脑子嗡嗡嗡地响了，呆在客厅里一动不动，盯着墙上的钟表。
“咔嚓—-咔嚓—-咔嚓”，时间一分一秒的前进着。

          2020年2月12日封城第八天

看了三遍，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