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豆汤包谷饭(829字)
文/周德富
“买苞谷饭!酸菜豆汤咯——”街头巷尾悠长的吆喝声,一下子把我带回了儿时记忆……
苞谷饭,是用晒干老玉米磨成苞谷面做的。将苞谷面倒入簸箕里,用饭勺子将少量温水均匀遍洒、浸湿、拌匀后团成堆,水要恰到好处,否则面不疏散容易成疙瘩。等木甑子上气后,再把苞谷面摊开,上甑子蒸,盖上甑盖。远远望去好像一朵蘑菇。大约一个小时后,把甑子抬起来,倒置过来放在簸箕里,把蒸过的苞谷面捣散、洒水、搅拌、浸湿。水要恰到好处。然后又第二次上甑蒸。
当甑盖水蒸气如雨滴一般落下,苞谷饭就大功告成。揭开甑盖,茅房里弥漫着饭香味,趁热吃一口金黄松散的苞谷饭,唇齿生香。
酸菜是用青菜(嫩油菜、萝卜菜)腌制的,豆米是将老干的四季豆豆米炖烂。豆汤的浓稠,酸菜的脆爽,两者完美结合的酸菜豆汤,滋味清爽,回味悠长。
上小学时,每次放学回来,只要看见袅袅的炊烟环绕茅屋上空,我就仿佛看到母亲那忙碌的身影在厨房转悠。仿佛看到土灶里的火苗怡然欢快地舔着锅底。步入院坝便能闻到那熟悉的苞谷饭香味。
一碗酸菜豆汤,一碗包谷饭,一碟豆豉粑素辣椒水,一碟青椒凉拌折耳根,用火烤熟的青椒远远就闻到辣香味,加上佐料腌制好,那滋味太美妙了。
“深山冷箐,洋芋当顿,想颗米吃,除非生病。”在那个吃草根喝凉水的饥饿年代,苞谷饭就是我们的美味佳肴,是我们辘辘饥肠最亲密的伙伴。
我有个要好的同学,他爸是区粮管所管理员。有天他带我到家吃饭,吃的是雪白的大米饭。回家后我把这事告诉母亲。母亲含泪对我说:“儿啊,你要好好念书,长大后当一名国家干部,就会天天有大米饭吃。”我暗下决心:长大后一定要走出贫穷的山村。
带着母亲的嘱托,带着对理想的追求,我考上了师范学校,毕业后成了一名传道、授业、解惑的小学老师。大米饭成了家常便饭,鱼肉荤腥也不再是奢侈之想。但我仍然念念不忘儿时的苞谷饭酸菜豆汤。
于我看来,苞谷饭酸菜豆汤不仅见证了童年的艰辛,更洋溢着家与亲情的味道。我是吃着苞谷饭酸菜豆汤长大的孩子,我更感恩生我养我的贫困山区,更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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