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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挖猪菜
刘峰 春天，总会赐与人们以希望，带来惊喜，千万别辜负。一直到如今，我仍然会这样认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理念，源于我儿时的那一段挖猪菜的时光。 小时候，家在农村，父亲“走”得很早，母亲独自抚养我们四个子女，光学费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仅靠家里的那几亩薄田所产生的收入肯定不够。为了让我们顺利成长，母亲在种田同时，养起了猪。 母亲既养肉猪，也养母猪。之所以养母猪，是因为养母猪收入比较高，母猪能产崽，一窝下来，一般十八只左右，两个月左右出栏，售卖了，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等母猪休养一段时日，又接着受孕、产崽，如此循环不已，俨然一只“聚宝盆”。 在乡下养猪，有一大好处，就是饲料不用愁。“人勤遍地宝”，走出村外，就能挖到各种各样的猪菜。特别是到了春天，一眼望去，广袤的田野，宛若绿汁泼染的水彩画，当微风拂过，又变成一匹如浪起伏的绿缎子。一到放学，不用母亲吩咐，早已懂事的我们，就挎起竹篮，在篮里装了铲子和袋子，如一群勤快的小鸟扑向田野。 不远处，快要落山的夕阳，宛如一枚红红的鸭蛋黄，呈现出一种肃穆之美，西天的霞彩绚丽多姿，令人怎么也欣赏不够，而晚风送来阵阵花香，是那样的沁人心脾，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心情。此时，村里的同伴也来了，大家向着野菜长得旺势的稻田集结。 田野的猪菜，多得数不清，有木樨菜、野芹菜、金针菜、野萝卜、猪耳草、车前草、猫耳菜、蒲公英、灰灰菜等等，其中，金针菜最为常见，见春即生，摇翠曳金，营养十分丰富，猪儿特别喜欢吃。它们大多生长在旧年的稻茬间，密密麻麻，肥肥嫩嫩，叶儿绿茸茸，茎儿细挺挺，花儿金灿灿，一眼就能识别，家乡人将它取名“金针菜”，真可谓名副其实。 “嚓——！”我一铲子下去，就是一茬；可姐姐不一样，“嚓——！”她一铲子下去，至少两茬，甚至三五茬，心灵手巧，羡煞了小伙伴们。大家一只手铲，另一只手飞快地将铲下的金针菜装入篮里，当篮儿满了，就倾入袋中。要不了一会儿，十指就染上了粘粘的绿汁，沾满了稠稠的花香。大家无拘无束，快活极了，边干活边有说有笑，有着道不尽的故事，唱不完的歌谣。 此时，小麦田，油菜地，沟渠里，湖滩上，不时传来鸟儿的欢啼，有草莺，有鹧鸪，有鹌鹑，有鹁鸪，有秧鸡，有百灵，一声声，高高低低，远远近近，唤起了春烟，啼醒了心事，给一颗颗幼小的童心以美育的启蒙。 不觉，金乌沉坠，玉兔东升。远眺村庄，袅袅炊烟渐渐散去，从村头的打谷场，传来大人们殷切的呼唤声，“饭熟了，回来吃哟！”声音回荡在薄暮，飘得很远，很远。该收工啦！大家收拾好工具，背起满鼓鼓的麻袋，沿着曲曲折折的洒满月光的田间小路，兴高采烈而归。 归来，只见母亲从麻袋里掏出猪菜，将它们麻利地洗净、剁碎、煮熟、拌糠，倾入潲水桶，然后向猪圈走去。那头母猪早已嗅到香气，馋得昂起头嗷嗷直叫唤，“哗啦——”，只见母亲飞快地将食料倾入猪槽，母猪立即将头埋下，痛痛快快吃了起来。 这是母亲一天之中最轻松的时分——父亲的离去对她的心理打击、以及独自抚育一群孩子所带来的负担，会在这一刻淡化。她凝望着它，饱含憧憬与爱怜。这头母猪果然不负众望——已记不清有多少个深夜，当我从睡梦里睡来，只听见猪崽们叽叽的吮奶声，还有母猪幸福的哼哼声，母亲则在一旁轻柔地嗔怪小崽子们：“别抢啦，别抢啦，奶水多的是！” 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许多年后，我们顺利地念完书，一家人走出了乡关，开始了城市生活。每到春时，当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总免不了回忆起那一段岁月。岁月里，有杏仁般的苦涩，也有杨梅般的酸甜。当一旦谈到挖猪菜，论起那头母猪，大家不免唏嘘不已，眼里噙了泪光。岁月苍茫，似梦非梦，真难忘啊…… 通联如下—— 姓名：刘峰（笔名：颜紫，宇原） 地址：湖北省武汉市江岸区后湖兴业路190号东方花都小区A区1栋3单元402室 邮编：430015 联系方式：15927501051 身份证号：420123197412035219 建行卡号：4367 4228 7068 0389 934（姓名：刘峰；开户银行：武汉江岸支行；支付系统行号：105521000158） QQ：1345161365 微信号：LF15927501051
作者简介：刘峰，笔名：颜紫，宇原。湖北省作协会员。作品发表《湖北农民报》《长江文艺》《诗刊》《星星》《芳草》《意林原创》《海燕》《人民日报》《湖北日报》《楚天都市报》《长江日报》《武汉晚报》《佛山文艺》《鄂尔多斯日报》《春城晚报》《乌鲁木齐日报》《松江报》《海南日报》《昆山日报》《台儿庄古城报》《台湾好报》等报刊。已发表50万字。散文《载不动如山父爱》、《婆媳坟》已收入40多个不同版本初中语文课外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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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13 20: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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