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事

                                                                                                    一场酒事


           “真没想到！”“扯先生”很自然地拿起我的水杯喝了一口。我讨厌他的这种不拿自个当外人的做派，但一块玩大又加之一同在军营里滚打了那么几年，怎好意思说他。
        “第二日清晨我本是想出去透透气却在宾馆的楼道里看到刘悦从胡伟的房间走了出来！”“扯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将声音压得很低，而且将头努力地靠近我。
        “刘悦还记得吧？”“扯先生”问我，我却忽然想不起来了。
        “知道你早都忘了，当年就知道啃书本，大学没考上，还赚一副眼镜，嘿嘿……”“扯先生”手指晃着指着我。
        我已经习惯了“扯先生”说话的语气懒得跟他计较，不过，对于刘悦我忽然有了点印象，她和我们还真同过一年学，后来全家搬迁去了省城，当时好像还被好事者冠之以“班花”的称号，正像“扯先生”说的我对她印象不是很深。小时候有点自卑，当然，或许曾经偷偷躲在角落里看过这位美女，是否如此却早已忘记，况且“美女”与否本与我无关，好奇之后自然是早该淡忘，想不起来也属正常。
        “扯先生”换上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那时候这位就挺风骚！”顿了顿接着说：“我真整不明白，文海怎么就看上她？”
        我努力地回忆当年发生的许多事儿，想从其中找出文海与刘悦之间的故事，我的大脑一片茫然，对于刘悦的印象已然那么模糊，又怎么能够想起有关他们的故事？
        其实那天文海去的时候是叫过我的，可我不但忘了聚会的通知，压根也没太听清文海的呼唤，当时我是在构思一篇希望渺茫的参赛文章，等终于明白过来咋回事的时候文海已经走了，而自己这些年活的很失败，也没勇气去见那些曾经的同窗学友，索性就没去……
        “扯先生”拍拍我的肩膀，知道我有“思维神游”的毛病，提醒我听他说话。“同学聚会的时候其实他们聊的挺融洽，都奔四十了文海一直没结婚，我知道他想着刘悦。而恰恰刘悦这时也没结婚，这便有了故事，可是这故事，为什么就偏偏给了我们文海！”
        看得出来“扯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激动，不过“扯先生”经常这样，神侃是他的一大特点，而且特投入，要不怎么能得这一“雅号”。我得鼓励他说下去，其实他也正等着我的鼓励，我露出疑问的神情，等着“扯先生”继续他的话题，可是我依然没说话，我不善言谈您是知道的。
        “扯先生”又去抓我的水杯，我不乐意了，慌忙取走，续了滚烫的开水搁在我的手边，继续望着他，扯先生理解我的意思，知道我心中的不乐意，多年的交情嘛，心领神会。
        “扯先生”虽没显出尴尬的神态，却也干咳一下，接着说：“我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坐着，大略听到了文海压在心中多年的思念表白，喝酒的空儿我一直都在留神他们，当然你也能理解，漂亮女人谁不爱看？文海又是咱铁哥们不是？他的事儿我又怎能不关心？”
        我承认我又走神了，我又想起了以前上学那会儿，文海总是那么乐呵呵的，不过他喜欢刘悦我却是不知道的，我当年真的像“扯先生”说的那样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而且老抱一书本。
        “扯先生”继续着他的说叨，“回头想想那天文海的酒其实喝得也不是太多，可偏偏早早的就醉了，我知道他心中高兴，那么多年的相思终于有了结果！”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文海从没对我说起他与刘悦的事儿，虽然我们也是发小，也可算莫逆之交；我也认为文海也不会对“扯先生”说起，只不过“扯先生”好“扯”，自然他的观察力会远胜于我，这样他才能搜集到更多“扯”的资源。
        我点点头道：“是啊，是该为他高兴，都奔四十了还没结婚，其他同学、战友包括我们俩的小孩都十多岁了。”
        “扯先生”显得很伤感，“这么多年来，我知道大家给我取的这个外号，我也知道我是个话唠，以前我从没觉得话多有什么不好，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恨自己话太多了，如果我当时看到了不说，文海他自然不会知道，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不会知道，那么他还会保持着那晚聚会的开心，或许也算是幸福的吧！可是，你说说，我们是发小，我又怎么能不说，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文海去爱一个不值得爱的人呢？”我第一次自愿地将水杯推给“扯先生”，我想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们的文海怎么会那么执拗与不幸。
        “那天文海醉的时候我就应该陪他一块回家，不该留在宾馆的，那样我又怎会看到那一幕，醉酒的文海自然也不会知道，我的这一次‘好热闹’造成了我一生都难以弥补的遗憾。我怎么就非要和剩下的几位神侃到天亮呢？我怎么就非要选那个时间走出房门想让通宵未眠的我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呢？其实楼道内的空气怎么就新鲜了呢？”“扯先生”喝了口水仰起头，我忽然看到他眼角的一滴泪。我不知如何去平息他心中的激动，谁又能体会我心里因文海而起的那份伤感呢？
        “我对文海说了我见的事儿之后看到他当时的表情我就后悔了，可是你说我该怎么做？”我看着“扯先生”咄咄逼人的眼光，我能说什么呢？他是对，是错？
        那天下午文海又约人喝酒的时候，他没找我，或许他觉得我只能做忠实的听众，于事无补吧？或许他知道我们总会有时间坐在一起聊生活，聊他一直藏在心底让他快乐，让他悲伤的所谓爱情吧！可是上天你为什么就不能圆了文海这一梦呢？
        “如果我知道结局最终是这样，文海约我我就不会去的。”“扯先生”接着说：“文海喝了好多酒，说了好多话，从上学那会第一次看到刘悦一直说到我们的同学聚会。我那天才知道文海是多么的痴情，他甚至能记起高中时有关刘悦的点点滴滴，可是刘悦能记起当时的他吗？”“扯先生”将水杯重重地搁在桌上。
        我拿过水杯要为他续水，“扯先生”伸手拦住说：“不用了，我也不说了，那几位同学、战友可能也等得着急了。”又冲我勉强地笑笑：“你还是那么不喜欢说话，走吧，去见文海最后一面吧。”
        我、文海、“扯先生”一块喝酒不知道多少次了，或醉，或没醉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我从没想到醉酒会有如此让人无法接受的结果，从没想到酒精中毒会要人命，我们现在去，我们的吊唁又能挽回什么呢？只不过又增加了一次喝酒的机会，以酒去抚平因文海的离去带给我们的心灵之痛么？
        抬眼看到桌角叶尖略微发黄的文竹，想到有些日子没浇水了，回来后撒点水，而且一定要加蔗糖的！

主题有点模糊。做一个故事的片断可以，做为一个独立的故事出现，还需要好好斟酌

黄海文学 发表于 2020-2-12 16:17
主题有点模糊。做一个故事的片断可以，做为一个独立的故事出现，还需要好好斟酌 ...

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