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青春 山东省烟台市开发区潮水中学吴龙凯 265617
蓬莱二中今已从乡下搬迁到城里了,某一天,有那么三五个爷们相聚凑在一起喝个小酒,二十年前他们是蓬莱第二高级中学的同学。 说起这建在状元顶上的蓬莱二中还真不简单。当年第一任校长马玉敏是五十年代的全国人大代表,出席会议和郭沫若是邻座,就请郭老给题了个校名,这可倒好,蓬莱其他的三个高中便资源共享拓印去了,当然那个时候也没啥知识产权保护。 高一俺在1班,1-3班是重点班呢!想当初俺崮寺店乡初中仅考上三个,自吹自擂一下哈。班主任姜老师已经早不在了,当年教我们时,他已患病多年,讲课的声音很弱,但眸子很亮给人以力量和温暖,他老人家化学教得好,可惜俺学得一般般。物理老头脾气绵得很老可爱了,同学老是爱逗他,他也不恼火。他的一个亲戚学生是俺邻桌小C同学,语文特别好,字写得也特漂亮,让当时的俺老崇拜了,一开始好话说了一大箩筐才让抄抄作文,后来就主动让俺学习再学习再再学习,哪儿像现在的学生生怕别人比自己强,谈什么互帮互助啊! 幸运的是,教俺们的年轻老师是刚下来一批大学生,真是有水平。语文老师一口东北腔,煞是独特悦耳;历史老师是俺邻村的,让俺当个课代表也神气了一下;政治李老师时事讲得那个新鲜啊,引领我们把视野冲出小乡镇、冲出蓬莱小县城,投向中国、投向世界,“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可惜后来不久李老师也英年早逝。当年这几位“大侠”都爱踢足球,那时也没啥娱乐方式,体活课看他们踢球真是一种享受,学生围观的越多,他们拼抢的越激烈,偶尔冒出一个乌龙球瞬间会引爆场下一片沸腾呐喊。最年轻漂亮的数学老师特爱美,小C同学曾羡慕嫉妒恨地记录过夏季是一天换三套衣服、一个周是十套不重样,嘿嘿,数学老师的课大家最是听话,没有愿张狂的,可是我真打怵她上课老提问我,不管我举不举手,现在想想真应该好好学数学,真是荒废她的一番盛情,千不该万不该啊!哎。英语老师嘛,换了好几个,其中一个曾谱写了蓬莱二中的校歌:状元顶上出状元,好儿郎志在四方,展青春撒热血,报效祖国舍我其谁……至今哼来仍令人热血沸腾。其中一个好似“狼外婆”,带着墨镜好严厉好恐怖,一到听写单词课时,俺的小心脏就好似涡轮发动机骤然紧张加速:哎,今晚又得打夜班被罚100遍,坦率地说俺的英语学得是一塌糊涂,如今虽然找了个英语老师当老婆,这么多年也仅停留在大学二级水平上 。 这高一的老师今天席上俺都没有提及,因为今天聚会的这几个同学都是高二文科班的,班主任马老师也早不在了,教我们时他老爱喝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廉价的地瓜干蓬莱仙酒就着花生米,喝到兴奋就猩红着眼拿着棍子,爱在自习课上巡查我们是否偷看课外书,每次我都很镇静地端着课外书大模大样地看,都是无惊无险,一些胆小藏着看的却惊慌失措的常挨揍,那时真体罚啊,老马同志振振有词:你老子在家里汗如雨下,你小子却在这挥霍光阴……某张姓同学被打得直蹦高,这张姓家伙也算是有两下子,开运动会时竟赤脚跑三千米,把老马激动得给他买了一双新回力运动鞋,二十几块啊,我们当时不过穿几块钱的,羡慕死人了。老马真的老有才,他教英语,从godemoning到afdenga(看看我这“早晨和晚上”的英文单词如今拼写的还是一塌糊涂),课堂上一边唱着“催眠曲”,一边敲着桌子喊:我看看谁敢睡觉?我们反正听不懂,发呆是最正常不过的。班会课,老马咆哮之后会骑着他那破嘉陵摩托车在操场上兜圈子,犯错的同学的任务是一旦摩托车熄火就要奋力推车触开,常把他们累得大汗淋漓,老马此时表情很是惬意,板着脸训斥:再能好好学了?尽管我从未被“抓差”,但我怀疑有时他是故意熄火的,因为我家也有一个洛阳嘉玲摩托车,并不是那么动不动就熄火的。也许是好人没有好命,也许真的是怀才不遇吧,老马同志最后早早抑郁而去,“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多么好的一个老师啊!哎,谨以此文向尊敬的老马同志默哀致敬! 语文T老师学富五车太能讲了,反正老T上课的时候,我是正儿八经看小说,他根本不下来巡视,他只管滔滔不绝讲他的“鲁郭茅巴老曹”,我们尽管津津有味看我们的小说,男生在武侠国粹小说中叱咤风云,女生则是在琼瑶小说里幻想自己将来的白马王子,即使这样,老T依然有滋有味的唱着他的“独角戏”。在那个物质食粮远大于精神食粮需求的身体成长饥肠辘辘的年代里,我看着看着便幻想自己成了洪七公想吃啥便能偷啥了,而我的白日梦偶尔会被团支书打断,一接到她蹬我凳子示警,我马上反应过来:老马又在窗外窥视,只好无奈地干咀嚼几下,团支书见此便会噗嗤一笑冒出一句:狗啃骨头干咽唾沫,恰巧被老T瞥见便嚷道:看看,我说给你们讲课是对牛弹琴,你们还不认账服气,咱班只有金玲同学是知音,心有灵犀一点通嘛。课堂上大家便哄地大笑起来,有的同学便喊:咋不喊“玲子”?哈哈,那是老马同志对团支书的专属昵称,团支书给他当英语课代表呢!嘿嘿,你说逗不逗?你说我们当年调皮不调皮? 后来换了一个太能偷懒的语文老师,不提他的名字吧。一次他给我们出了一个作文题目:飞瀑之下必有深渊。那时觉得好高深啊,全班几乎都一筹莫展,他却一点不启发,自然学生写得是一塌糊涂,犹记得我的一位可爱同学这样写的:太危险了,千万不能去游泳啊!哈哈。其他的老师都很模糊了。 那时我们正青春,十六七叛逆着呢,学着港台风,剪着刘德华头,哼着童安格的歌,买条牛仔裤剪几个洞耍酷。开春后,男同学便在教室外窗台跟下站成一排看女同学,一有走过来的,大家便轰地一声齐声呐喊,现在想想那还真有点县官升堂的架势,很多女生是一边骂着一边落荒而逃,甚至慌张得崴脚,只有团支部书记走来没人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其实远不止这么简单,尤其是在团支书把不堪其扰的本班爱慕者一封情书上交给老马后,再也没人敢以身试试老马的棍子有多厉害,老马同志的棍子可是有好几根,还有柳条的啊!我上大学时流行校园民谣,我想团支书一定是我那帮兄弟、甚至隔壁高三文科班那首《同桌的你》臆想的对象,而今天的老于这几位则是我《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高二这一年赶上校改盖新楼,学生义务劳动。我不偷懒小车推着一溜圈小跑快跑,成了劳动模范。高三的时候,我转到一中上了,二中拜拜了,如今劳模奖励的本子早丢了,可那些往事并没有随风而逝。 今天的这几位兄弟友谊很深,我就不煽情了。其中一位席间感慨说:二十年了,聚一次真不容易啊!是啊,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啊!时间都去哪儿了?弹指一挥间,我们从懵懂少年到为人父,晃来晃去,但都在这小小蓬莱县,相离不过三五十里,可忙于生活奔波,相聚一次也是这么宝贵,至于那天各一方的小C、团支书,则是高考后就没有再见面,偶有音讯也联系不上。如今我也已为人师多年,每每看着自己课堂上这些可爱的学生,我便会想起我当年的那些可亲可敬可爱的老师、小C、团支书、同学们,如今你们都好吧?你们可曾想起过我、我们这些人和事?什么时候我们会相聚,一起聊聊那些青涩岁月,莫让它们随着岁月的流逝悄然而去,让那青春的点点滴滴年轻我们那已不再年轻的心。
吴龙凯 TEL:13361357830 (微信同号) QQ:332497200
个人简介:吴龙凯,1995年毕业于陕西师大中文系,现为中学一级语文教师,热爱读书写作,兴之所至,思有所得,便诉诸笔端,曾有多篇散文发表于《中学语文教学参考》、《语文报》、《山东教育》、《烟台教育》等国家、省市各级刊物上。后在参与蓬莱市政府文化工程《蓬莱村名故事》中有幸与陈文念老师相识提携下,参加《人间蓬莱》微信公众号这一蓬莱文学爱好者团队活动,并积极参与《蓬莱岛》、《蓬莱日报》写稿报道,叙事记人,直抒胸臆,快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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