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有声

                                                                     雪落有声
                     孙兆勇

清早起来拉开窗帘，窗外白茫茫。下雪了。无风，雪花大的真像一团团棉花，漂浮在空中，静静落下。立在窗前，仔细凝视，似乎能看清雪花的花瓣。
        下楼送小女儿上幼儿园，电梯里碰到一位姥姥，带着两个孩子一起上幼儿园。两个小朋友主动和我展示着身上穿的雨衣，说是有帽檐的那种。
       刚出大厅门，小女儿站着不动，说：“爸爸，下大雪了，我不能走了，你抱着我走吧！”
       “爸爸牵着你的手，打着伞，我们一起踩踩雪，走着上学吧？”
       “那好吧。”
       撑开伞，牵着她的右手，慢慢走在刚铺上一层雪绒绒的路上。她的左手一直放在衣服的口袋里，想起来是老师让带一头大蒜，今天学校教孩子们做“腊八蒜”。我怕她冻手，要帮她拿着，却不愿意，要自己握着。
       “你听，雪落在伞上是不是有声音？”我弯着腰，把伞打的低一些，让她能听得更清楚。几片雪花飘在她的脸上和眼睫毛上，变成了晶莹的小水珠。
        “嗯，我听到了！”小丫头骨碌着眼睛认真地听着。
        “是不是‘簌簌簌’的声音？你再听，脚踩雪花的声音，是不是‘咯吱咯吱’的声音？”
        “嗯。”小丫头只顾低头踩着雪花玩。
        小区里四下无人，那雪花落在伞上的“簌簌”声就在头顶，听得分明，我也好像头一次那么清晰地聆听。我陪着小女儿慢慢走着，看着雪花均匀地撒在路面上，路边的灌木枝上也沾满了。凑近仔细看，微微闪着银光，像是一地碎银散落。“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爸爸看，雪花在飞！”小丫头兴奋地挣开右手指着前面，左手放在口袋里依旧没伸出来。不远处，小区大门口几位保安用扫帚已经扫出来一条干净的小道。
      “你看，保安叔叔已经提前把路扫出来了！”
      “嗯，这样人就可以走路了。”
       送至学校大门口，保安大叔也在扫雪，小丫头双手放在口袋里，跟着大叔进了学校。
       回家的路上，刚到小区门口，电梯里遇见的那位姥姥骑着电动车，一前一后带着两个孩子。只自己身上也没打伞，也没穿雨衣。我打着伞停住了脚步。见雪花纷纷迎着面吹，姥姥的身上、脸上和头发上布满了棉絮似的，两鬓垂下的头发，被飘落的雪花冻住了一般僵硬。
      到楼下，收回伞，伞面竟覆了厚厚一层雪。一抖，雪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