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穿帮

谎言穿帮

老猫妹   文


      她在翻看影集时，一张照片，犹如一枚风干的叶子，飘然落地。弯腰拾起，看到是一张初中毕业照片。照片上的她，浅浅地笑着，像一朵刚刚绽开的小花儿，清新，淡雅自然。
     她的身后，是一名帅气的男生。
     当时，她曾为这种巧合安排，即将成为瞬间的永恒而暗自喜悦。 不过，照片没有保存好，男生面孔的上半部分，已经残缺不全。
   这是好多年前，新婚不久，老公偷看她过去日记时，发现了这一秘密，触翻了醋坛子做的手脚。可是，不管照片有多么地残缺不全，事至今日，她依旧能忆起他青春年少的面孔。
    他是初三上学期，从外校转入她们班的。当时，班主任领他进教室的瞬间，她就被他干净、清爽、帅气的外表所吸引。
     上下学，甚至课间休息，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的身影。她不知道，一颗温柔多情的种子跌落心田，并不知不觉地生根，发了芽。偶尔与他深邃的目光相遇时，她又如一株小小的害羞草，垂下羞怯的目光。
      课外偶然之间，听同学背后议论他和女同桌之间的事情。她，除了震惊之外，目光依然追随着他的身影。
    那时，她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不善表达。所以同班一年，她和他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即使俩人在教室里或操场上碰到一起，她也会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紧张地低下头来，与他默然地擦肩而过。过后，学习之余，她常常托着腮，回味着两个人相遇时的情景······

      一年的时光，很快在匆忙的学习当中度过。她和他分别考上了不同地方的高中。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遇到或听到过他的任何消息。
     夜深人静时，她偶尔会想起那个干净，清爽，帅气的男生来。
     常言说得好，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还转。
     几年以后，她偶然得知，他是临街沙发城的老板。
     每次路过时，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里望一眼，不过，她没有过多地考虑，如果偶然间地与他再次相遇，那么，她还会依然地与他默然地擦肩而过吗？
     姑姑家乔迁新居，定做好的沙发颜色和款式，与屋子整体装修风格不协调。表妹说，沙发是在她同学那里定做的，约她一同前去调换沙发。她这才想起和表妹逛街时，曾说过沙发城是她初中男同学经营的，没想到，表妹竟然记住了。
     此时的她，正沉浸在恋爱的幸福当中，闻听此言，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影子，又浮现在眼前。不好推脱，却又有难言之隐。因为表妹只知她与他是同学，却不知道，她对他曾有着纯真美好的情感，而俩人的交往却仅限于目光的碰撞。
       她想，见了他，该怎样地去开口；而他见了自己，又是怎样的一种态度呢？这一系列的问题纠结于她。
      她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和表妹推开沙发城的大门。
      印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款式颜色不一的沙发，与门外牌匾上的名字——沙发城，完全相匹配，毫不夸张。
      靠窗户边，有三四位女服务员，正忙着手里账单之类的东西，她一眼就认出，站在服务员身后的他。
      多年不见，他完全集帅气，成熟，稳重于一身，而当年那青涩大男孩的影子不见了。
      她隔着一片沙发，遥遥相望。突然间发觉，曾经对他那份纯真美好的情感，已经是遥远记忆中的一道美丽的风景。如今时过境迁，她已经有了心爱的恋人，而他如此年轻有为，其内心也一定有所属吧？只是不知哪位佳人，有幸得到他的垂爱。不会还是那位女同桌吧？她这么想着，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豁然跃出，既然多年前，两个人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那么，今天就不要打破它，就像当年那样，再一次默然地擦肩而过吧！
      表妹用手捅捅她的胳膊，悄声地问：他在吗？
      她随即意会，一句不在脱口而出，完全把表妹的事情置于脑后，她坦然自若地把目光移向别处，暗自惊奇，自己说起慌来竟这般顺畅。
     她与表妹在沙发中走来拐去，一副挑选沙发的样子，眼的余光发现他疾步走来，向她投去惊诧的目光，很显然，他完全认出她。
      表妹见有人走过来，便马上迎上前搭讪，询问调换沙发的事情，并不约而同地在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他神情温和地与表妹交谈着，却不时地抬起一双笑吟吟的眼睛，向她投去探询的目光。
    调换沙发的事情，表妹已经和他说了，她不想多言，也没想过要开口，凭着曾经和他同窗一年的交情，她想无需再开口说什么；再说，表妹要求调换沙发，应该不是一件特别难做的事情，就算她今天不来，按照顾客至上，诚信为本的经营之道，他也会给表妹调换的。所以她已打定主意，要和他再一次默然地擦肩而过，而和表妹说他不在的谎话。只是，表妹做梦都没有想到，与她交谈的就是她的同学，而这个秘密，她这辈子烂到肚子里，都不会和表妹说的。
     她神态自若地端坐在那里，微笑地直视他，而目光却充满着一种热切期待的神情。她尽量把心思写满面孔，让他一眼就能够看明白，表妹所说的，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也许他从她的目光读出了什么，笑而不语。而她也没有像当年那样，垂下羞怯的目光，而是迎着那目光，面带微笑，完全是一副等待他回应的模样。
     他温和认真聆听着表妹的要求，最后答应表妹，沙发可以随时来调换。
     她听了，心中一片释然。
      那天，俩人像陌生人一样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致使她的谎话没有在表妹跟前穿帮。而表妹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临走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走在表妹前面，逃式出了门。
       多年以后，她在同学聚会上，再一次看到他，不由感叹岁月像一把杀猪刀，当年那么俊朗的他，如今身材发福，不仅头发少了许多，连脸上也有了些岁月的痕迹。
    这个年纪的人，早就没有了年轻时的矜持。
      他看到她，端着酒杯，直接奔她而来，笑吟吟地说：“你好，老同学，好多年不见。”
      她微笑着举杯回应着他：“你好，好多年不见！”
      “弹指一挥间，想当年，你和你表妹去我的沙发城，仿佛就是昨天！”他端着杯子说。
      “表妹？”她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提很多年前的事情来，而且还知道表妹。
     “怎么和你一起去我店里的不是你姑表妹？”看着她奇怪的表情，他惊奇地反问道。
      “当然是。”她很疑惑地看着他说。   当年，她对表妹说的谎话，一直自始至终地认为没有穿帮。可是，从他的话语中，她听出来了，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于是心里有一丝丝不安。
       “你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跟你一起来的是你表妹吧？”他端着杯子，抿了一口酒。
       “当然，快别卖关子，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表妹？”她着急尴尬地说。
       “因为过后，你表妹又来过几次店里，找我重新定做沙发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地我就问起你和她的关系；然后，自然而然地我说了你是我的同学。奇怪的是，你表妹竟然不相信我是你的同学，因为她说，你的同学那天没在，我是假冒产品！”
      “哈哈·······”她大笑的同时，明白了自己当年说的谎话早就穿了帮。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在吃惊的同时，想起好多年前，她去姑姑家做客，看到表妹换回来的沙发很好看。便顺口称赞了几句。表妹听了，用一种很意味深长眼神地看着她，没说话。当时，她还很纳闷，表妹为啥那么看着她，今天总算明白了，原来这是有原因的。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认为自己那天聪明绝顶，却没有想到，日后，她的谎言却穿帮了。
      她很难想象，当表妹和他同时知道她说谎的那一刻，是何等得惊诧。虽然事情过去好多年，但此时此地，面对着他，她尴尬极了，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当年的行为时，有几个同学喊他过去喝酒，她才有幸逃过这尴尬的一劫。   
     
       看着那张陈旧的照片，所有的往事都如过眼烟云。人生没有如果，不能回头再来，如果可以，她一定不会想那么多，而是大大方方地上前和他打招呼，并说明来意，那样就会避免和表妹说谎而引起得尴尬之事。
     
     
     
   老猫妹    sxm70513524
   
   

语言不错，叙述简洁，只是内容单薄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