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梅香》

《梅香》

文/连迎

村西头有一个小商店，平日里看店的多是梅香的男人。自从前年他骑车摔成了高位截瘫，便只能坐在轮椅上了。梅香总是在田间果园忙活，只有在中午或傍晚，她才出现在店里。而丁尚往往会在这个点赶来买东西。
丁尚买了东西并不着急走开，总是没话找话和梅香闲扯。梅香的柔声细语，让他特别受用，即使她不言语，安静倾听的样子也让丁尚心动。这与他家中的那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一天中午，梅香从地里回来，做好饭，推男人回屋吃过，再安顿他午睡。自己匆匆返回店中，大中午的，顾客稀少，疲累的她一会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时丁尚来了，看到梅香仄歪在椅子上，几根青丝散落脸庞，领口微敞，露出隐隐白光，随着呼吸身子一起一伏。他情不自禁地凑近。梅香被丁尚粗重的呼吸一下子惊醒了，她坐直身子，招呼道：来了？丁尚不自然地笑笑，诺诺道：“拿……拿包南京。”梅香一边递烟一边道：“这烟还是少抽点，对身体不好。”“是啊，可想戒也戒不掉。”丁尚直直地瞅着梅香， 柔声道：“苦了你了，大哥这样，那山上的活哪是你一个女人能干得了的？以后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尽管喊我。”梅香心中一热，自从男人出事，她一个人忙里忙外，娘家隔得远，婆家也指望不上，公公还常年吃药。多少个夜晚她常暗自落泪，有谁体贴过她呢。梅香从丁尚火辣辣的目光中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深层含义，她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丁尚正想再说些更能表明心迹的话——这鬼天气，热死人了！快给我来根雪糕……快嘴婶一步踏了进来，看着不太自然的两人，她撇了一下嘴角，别有深意地笑了。
转眼就是秋天，这是一年中最忙的季节，要掰玉米、收花生、刨地瓜，还要摘苹果。不久，男人发现，梅香虽然和往常一样早出晚归，脸色却不再憔悴，眉眼间竟生动起来，仿佛不知道累似的。同时他也发现，丁尚登门的次数越来越频，好多次梅香都是坐着他的农用车回来的。看着丁尚把一筐筐苹果搬进院子，梅香体贴地递上毛巾，听着他们眉来眼去地谈笑，男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隐隐感受到了危机。
一天下午，快嘴婶走进商店，和男人叽叽咕咕说了很久才出来。
晚上，男人喝了酒。等梅香关了店门，回到房间。他朝她招招手：“我眼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给我看一下。”梅香不明就里，走到男人身边，俯下身子正要查看，男人左手猛地揪住梅香的头发，右手猛抽她耳光，梅香发出惨烈地呼叫……
第二天，快嘴婶在商店门口探头探脑，发现门一直没开，心知不好。忙喊来梅香的婆婆，破门而入。只见地上狼藉一片，椅子倒了，茶碗碎了，满地斑斑血迹，长发散落。男人睁着血红的眼睛，声音嘶哑——去看看她，右手无力地指向里屋。快嘴婶赶紧跑去，看到梅香头发散乱，脸肿得变了形。静静地躺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梅香躺了三天，丁尚一直没露面，他的老婆却在村里骂开了大街。
第四天，梅香回了娘家。一个月后梅香提出离婚，原以为男人会拖着不放，没想到他很痛快地答应了。梅香走了，只带走了自己的衣物。男人久久地凝视着梅香离去的背影，一滴泪滑落，喃喃道，这几年委屈你了。
后来，梅香去了城里打工。丁尚还去城里找过她，却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男人和父母住在了一起，守着那个小店熬着日子。忽一日，快递员给男人送来了一张汇款单，汇款人是梅香。男人愣愣地盯着那个名字，许久，把脸埋进手中，肩膀微微颤动。

作者是想说，男人故意将女人打走吧？但情节表现不够。相反一直浓墨重彩写两个人的暧昧，这个写作时上的小聪明往往会造成读者的误解——女人邮钱是良心发现吗？我觉得主旨与内容不搭，至少不那么让人信服。

宋老师说的有道理，我没考虑那么多，就是想表达男人女人间复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