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作为大人,或者作为父母,作为一个生活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现实里的人,是否觉得艺术其实是用来点缀生活的?在忙完工作之后,看书、画画、写字、唱歌……这样度过时光,或者说消遣,是一件还蛮好的事。 但美育不是这样,它远远大于生活的点缀或消遣。我非常认同一个散发着艺术光彩、有才华的人,会得到更多的宠爱。所以,我们希望我们自己,或者孩子们也能够艺术一些。一个人散发着艺术的气息,你会发现他更容易跟人沟通,更容易打破人和人之间的隔阂,融洽地生活在人群中。今天我推荐《大话中国艺术史》这本书,借由这本书我们可以在心中种下关于热爱艺术的种子。 阅读《大话中国艺术史》这本书,我们可以认识10000年的中国艺术史,作者意公子以风趣通俗的语言向我们介绍了绘画、书法、陶器、漆器、壁画……书中还具体介绍了每一件文物和艺术品背后所包含的文学、历史、物理等各科学科的知识。这些文物和艺术品虽然珍藏在各个博物馆或艺术馆,与我们距离很远,即使隔着厚厚的玻璃欣赏着也只能看到基本信息,但是书中图片是由各个博物馆提供的高清图片,《兰亭序》《清明上河图》是1米长的册页,便于我们观看,整本书的制作是很精美的。 更有意思的是,作者把10000年的中国艺术史当作一个成长的“人”。人的一生经历的婴儿期、儿童期、青春期……就如同中国艺术史的发展。从文字中我们也能读到很多抚慰人心的话。 (1)花鸟也是有生命的世界。
宋人让简单与含蓄,成为一种美学;而宋画,尤其是宋画小品,不大的团扇和图页,已将雅致的美,发挥到了极致。宋代的画家不知道,什么是透视法。他们生活在比西方文艺复兴早了三四百年的时代,他们没有“像”的概念,也没听说过什么叫写实。但他们知道写生。写生的“生”,是生命的“生”,生机的“生”,而那种生生不息的意思,叫“生意”。
在中国传统绘画中,花鸟画本不是一个专门的类别,是宋徽宗这位帝王的偏爱,让微不足道的花鸟草虫,能够荣膺宫廷的纸绢工笔。
书中介绍宋徽宗主导建立了宣和画院,画院的画家知道鸽子与鹌鹑的羽毛有何不同,知道每个季节每个时间段,花和叶子的朝向都不相同,知道孔雀升墩是先迈左脚,他们也必须要知道这些,因为宋徽宗是一位严格的把控者。而他自己,就是一位出色的花鸟画家。兼具了神性光辉和帝王华贵的《瑞鹤图》仅仅是宋徽宗艺术生涯的一幅即兴之作。
无论是画山水花鸟,还是一草一木,都不在于画物事本身,而在其所蕴含的理趣。这种格物致知的精神,一直在中国的绘画传统中延续着,所谓“格物”,是去探究万物背后的一理,。
自我的表达,与格物的精神并不相悖,即便是文人画的首倡者苏轼,也说“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他自己画的《枯木怪石图》,虽枯虽怪,却也没有背离自然的法则,怪石背后的矮竹也象征着新的希望。
如果我们可以从花鸟中,习得宋画的几分精髓,想必,也是那份谦卑的探究姿态,体察万物的严谨视角,和一份不滥情的单纯浪漫。
(2)明明是很欢乐的聚会,而王羲之却要告诉大家,快乐都是短暂的。
《兰亭序》在历史里,被后人推为至高,称“天下第一行书”,其实,不仅仅在于字本身的高妙,而是其中的文心,与墨迹相映了。
公元353年,一个春日,王羲之和他的朋友们在山水之间,那日天气清朗,清流映照着树与竹,河上漂浮着酒觞,众人伸臂取之饮之,十分畅快。王羲之提笔,写了这篇《兰亭序》。他记叙了这日的相聚,也感怀宇宙浩大,而我们在这其中,触手,听闻,尝嗅,一切都是暂得。只此一生里,眼见这万物繁盛,不如欣于所遇。虽然时代更迭,一代一代的人都不同,但想来,不论今人还是后世的人,都共有这世界,大概也会明白这一日里,我们的心情吧。
(3)书法是很微妙的艺术形式。当心境融入技法,书法才有了神韵。
书法是什么呢?一千八百多年前,书法家蔡邕说: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
李白的《上阳台帖》、颜真卿的《祭侄文稿》、苏轼的《黄州寒食帖》,宋徽宗的瘦金体,这些字帖的笔墨中饱含着的是书写者所要倾诉的情感。从书中我们可以了解书写者的背景故事,欣赏完整的书法作品和细节部分,后世文人的评价。用的是一支笔,抒散的,是自己胸中那些与际遇、感知、悲喜有关的抒怀。你的怀抱里有什么,笔底下就映现出什么。
我们现在写字书法,如果真的有一个愿景与方向,大概也是这样吧,希望有一天,能够进行独立的创作,写下属于自己的那一笔。在写字这件事上,知法度,学规矩,也依然有着对自我的找寻与照见。多么像,我们的人生。
(4)年近花甲的齐白石告诉你:我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
齐白石说,“世间事,贵痛快。” 这痛快不容易的。齐白石出生在穷家,生来所面对的匮乏,是无法选择的。但好在,他从未因匮乏而失措。二十岁的时候,他借到一本《芥子园画谱》,书不是自己的,迟早要还回去,于是一页一页地,把很厚的画谱全都勾了下来。后来,去拜师,画人物,画山水,乃至作诗,其实都是在早年摹《芥子园》的基础上,一步步搭建来的。
六十岁时,齐白石做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决定:只身北上,如同归零后再启程,改学吴昌硕路数的大写意。一份好奇与求索的心,令他义无反顾,衰年变法,开拓新天地。所以你看,无论花甲或是古稀,只要是很想做的事,依然可以尽情地去实现。这份饱满的元气,可以令我们不老。
(6)宇宙的最高意志从不因事、因人而有所改变。
在书中我们可以欣赏到魏晋南北朝时期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山水作为人物画背景出现,往往“人大于山,水不容泛”,人物是绝对的主角,山川树石几为点缀。在《游春图》中,则是山林水岸,人在其中,生意萌发,是春日里特有的朦胧寥远之感。
许多时候,我们看中国的画儿,初看时或许会觉得有些遥远,它们似乎在表达着某种高妙的、不可言说的意境。但我们把局部扩大,再扩大,会发现,在那“高妙”之下,也隐藏着好多古人的小心思,小乐趣,就像掀开帘子的童子,与仙鹤起舞的小人儿。台北故宫博物院副院长在巍峨高大的《溪山行旅图》的树荫夹隙中发现“范宽”的签名!拿着放大镜看图能发现画家藏着的密码,这件事多么有趣。这些画中的人物和我们一样,在四季的轮回中,天地的变幻中,生活着,游戏着。春天来时,出门看花,冬天来时,便猫在屋里,取暖避寒。会觉得画里的这些小心思,好可爱,而画下它们的人,也同样可爱。
画里的那些人,总是小小的,居于广阔天地间。在飞流瀑布前,山川云雾前,他们渺小,却开阔,自在,因为彼时的他们,“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在广阔的天地之间,我们始终要以敬畏、谦卑的态度面对大自然,感受宇宙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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