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杀猪 文/马冰川

        棍杀猪    文/马冰川
        我小时听过许多故事，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叫二猛的年轻人。
​        据说，赵家庄有户娘俩，少年叫二猛，从小患有轻度智障。十七岁了还不立事儿，整天拿根一米多长的黄柏树棍在院子里叫喊连天。
        进入年关，庄上有人家杀年猪，二猛耍着铮亮的木棍去看热闹。三百多斤重的大肥猪，四个猪蹄子被人捆绑得结结实实，由六个大汉抬到案板上。杀猪人膀大腰圆，手握一尺多长的尖刀，恶狠狠地走上前，照肥猪的脖窝处就是一刀。突然，肥猪嚎叫一声，乱蹬四条腿，挣断捆绑的绳子掉到地上，打个滚站立起来，脖子流着血到处乱窜。谁伸手拦截就奔谁撞去，人人不敢靠近。杀猪人吓得傻了眼，跑出很远，刀也扔了。
        看热闹的二猛心生好奇，戏耍地用木棍沾沾满地猪血，不知趣地凑过去，用木棍一指肥猪，谁知，肥猪见了他，哼哼几声，竟慢慢的侧躺在地上。二猛双手握紧木棍，猛地顺肥猪脖子上的刀口捅进去。肥猪连叫都没叫，出几口长气不动弹了。
        众人见状无不惊奇，神了。说二猛身上有降妖除魔的神灵气，连猪见了都怕。众人说笑着把肥猪抬到案板上，浇开水褪猪毛，开膛破肚。主人留二猛等候和帮忙的一起吃猪肉，二猛嘻嘻地不说吃也不说走。待开席吃猪肉时，虽然大家没吃到血肠有些遗憾。但二猛成了酒桌上谈论不休的话题，纷纷向他敬酒。二猛长这么大，头一次喝酒，他来者不拒，你敬我就喝，把帮忙的喝倒好几个。吃过猪肉，二猛满脸通红的要走时，主人给他带上一块猪肉。回到家里，娘看见二猛醉醺醺的还提了一块猪肉。问他乍回事？二猛支吾的说出经过，娘告诉他，你还小，杀猪不是你这个年龄干的事。
        二猛啊啊着，搂着木棍躺在炕上睡着了。一夜醒来，他想起了昨天的事，摸出身边的木棍，左看右看稀罕的不得了。他又用菜刀把木棍的一头削个尖儿，赶鸡撵鸭，喊出一连串的杀声，玩耍得更开心了。
        二猛用木棍杀猪的事，在庄里庄外传开了。越传越邪乎，说他是猪八戒附体，被仙人点化，所以猪才怕他。总之，说啥的都有，传的神乎其神。庄里又有人家要杀猪，请来帮忙的人准备抓猪绑蹄时。有人想到了二猛，带点戏弄的调祝说：“把二猛找来，让他用木棍杀猪，试试他身上到底有没有神灵气儿。”众人就说说笑笑的派人去请二猛。
        二猛听说让他去杀猪，非常兴奋，边走边挥舞着木棍，杀声不断。说来也怪，本来嗷嗷叫，上窜下跳不听摆布的大肥猪，一看见二猛就老实地一弯前腿跪下了，不叫也不动。二猛上前摸摸肥猪头，挠挠猪毛，肥猪哼哼着任由众人把它抬到案板上。不等放稳，二猛到快，瞧准机会，冷不丁就是一木棍，待木棍从肥猪脖子抽出，猪血就哗哗的淌进早备好的盆里。肥猪瞪眼盯着二猛连吭都不吭一声，浑身哆嗦，噗噗的只出气不进气。
        来帮忙和看热闹的人一阵惊呼，说神了，真是神了。认定二猛真是猪八戒附体，肥猪的克星。
         从此，二猛用木棍杀猪的能耐，远近闻名。只要附近村庄有人家杀猪，就把他请去。二猛从十七岁开始棍杀猪，杀到二十一岁，谁都记不清，他到底杀了多少头猪。
        日本鬼子入侵我囯，赵家庄也被一小队鬼子霸占了。一次，庄里只留守五六个鬼子时，从村民家抢来一头肥猪要杀。身穿黑衣服的伪保长为讨好鬼子，献殷勤地说出二猛棍杀猪的本领。鬼子小队长好奇，觉得新鲜，派人把二猛抓来。杀猪是二猛的职业，已经上瘾。他知道鬼子坏，但鬼子叫他杀猪，他还是照办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他像孙悟空似的把木棍在空中耍了几个圈，然后嗖的一下，将木棍飞向待杀的肥猪，不偏不倚，正好扎进肥猪的脖窝里。这精彩的一幕。看呆了日本小队长。他伸出大拇指，连连说好。
        鬼子开了眼界，小队长高兴，留下二猛陪喝酒。多年来，二猛不只练就了杀猪的本事。酒量也无人能比。小队长又听说他能喝酒，不仅自己和他喝，还叫部下与他喝。结果，桌子上一片狼藉，几坛子酒也喝光了，个个东倒西歪不醒人事。二猛第一次喝高了，一觉醒来，看见身边躺着五六头黄皮毛的肥猪，他一时兴起，抄起木棍挨个脖窝处捅了一木棍。还用鬼子头盔当盆使，挨个接猪血。杀过之后，又躺下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被起早给鬼子送菜的庄里人发现了。叫醒二猛，说你杀人了。二猛醉劲儿还没过，得意的看一眼地上的鬼子，说道：“我没杀人，杀的全是猪。”
        庄里人知道他脑子有病，生拉硬拽地把他送回家去。告诉二猛他娘，说二猛杀了许多鬼子，让他娘带二猛赶紧往陕甘宁方向逃命去吧！听说那里有专打鬼子的八路军。

作者：马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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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看到文字版抗日神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