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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哪里来
彭霞
时光深处，有一位年幼的小男孩。他时常仰脸问年轻漂亮的母亲：“妈妈，我从哪里来的？” 这真是个不好解答的难题。母亲想了一会，摸摸他的头，微笑着答：“你是我从垃圾箱旁边捡到的。”小男孩眨巴着眼，深信不疑。这个善意的谎言伴随着小男孩由童年走到少年，又由少年直至成熟。他终于明白，自己来自于哪里。 母亲的子宫蕴育了自己 。他在母亲温暖的“房子”里呆了十个月。他懂得母亲十月怀胎的艰难，临产时撕心裂肺的阵痛，踩着地狱之门，生下了他。随后，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供他念书，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 时光荏苒，若干年后，男孩长大了，参加工作，成家立业，母亲却已是风烛残年。儿子挺孝顺，怕母亲孤单寂寞，在父亲病世后，从乡下接来母亲同住。二十多年过去，儿女们都大了，昔日的男孩也成了爷爷，老母亲已是九十多岁高龄，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常常不记得自己是谁，她的儿子是谁。 儿子感恩母亲，不仅细心照顾母亲，还时常同母亲聊天，试图恢复母亲的记忆力。大多数时候，母亲都是糊涂的，她不认得自己的儿子，把儿子当成陌生人，有时，还甚至当成坏人，用不好的语气忿他，用敌对的神情看他，愤怒地推搡他。不管母亲怎样对待儿子，孝顺的儿子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每天都会抽一些时间，笑嘻嘻地陪母亲聊一会天。 他们聊的内容大多都是些无聊却又看着令人心酸的话题。 儿子紧挨母亲坐下，佯装陌生人，无事找话：老太太，您家是哪儿的啊？ 母亲用平淡的目光，看着儿子答：哈尔滨。回答正确，儿子朝母亲竖起手指。 儿子再问：“您有几个儿女？” 母亲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随即，带几分警觉地问：你是谁？ 儿子答：“我是您儿子呀！” 母亲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的男人，摇着头，喃喃自语：“你不是！我儿子没这么老。” 虽咫尺，却天涯。儿子沉痛地摇着母亲的肩膀，凑上前说：“您再仔细瞧瞧，我真是您儿子啊！” 母亲很认真地看了，却依旧摇了摇头。也许她要证实眼前这人没有骗她，便问道：“我是谁？” 儿子回答：“您是我妈啊！” “我从哪里来的？”母亲一脸懵懂地问了儿子小时候问过的同样问题。 儿子笑着答：“您是我从垃圾箱旁边捡来的。” 这次，母亲没有吭声了，却是久久沉思……
作者简介：彭霞，女，生于七十年代中期，湖北公安县人，培训机构教师，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千字文的智慧》、《千家诗》与《婚姻不是爱情的穷途末路》等书。 姓名：彭霞 地址：湖北省公安县孟家溪镇三袁村二组 邮编：434322 电话（微信号）：1379745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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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2 20:33:04
发表于 2021-4-6 09:5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