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还是小鬼有办法

还是小鬼有办法

       一般人都认为猪是比较笨的动物，可我不这么认为。
      那年我刚好高考结束，正在书房津津有味地看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小说书呢。忽然听到猪舍年传来了“轰——隆——嗵、轰——隆——嗵”的声音：“爸，快去看看，是什么声音？”
       “小鬼，没事，是讨债鬼在翻食槽呢！我都教训它好几次了，就是不长记性，要不你替我教训教训它！”
       “好，我真闲得慌呢！”
       我和父亲来到猪舍，猪好像讨好我和父亲似的，朝着我和父亲“啰、啰、啰”地叫着。  
       我看着底朝天的食槽不禁笑出声来：“讨债鬼，食槽翻坏了，一会儿怎么吃呀？”
       猪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喔、喔”了几声，屁股一扭一扭、尾巴一摇一摇地迈着方步回窝去了。
       “看我怎么来收拾你！” 我找来了一根木棍放在身边。
       不一会儿“轰——隆——嗵、轰——隆——嗵”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放下书，拿起木棍窜进了猪舍，只见猪正用鼻子在跟食槽较劲呢，食槽已经被它翻了个身，它还不肯罢休，继续在拱。见到我进来后，不屑一顾地瞄了我一眼又继续拱了起来，食槽又打了个滚。
      这时，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讨债鬼，主人来了还不识相！”举起棍子朝它的屁股上就是一棍，它根本不当回事，看了看我又拱了起来。我火冒三丈，高高举起棍子朝它的屁股狠狠打去，只听得“嗷”的一声，它便哧溜一下蹿进了猪窝，屁股靠墙，眼睛直楞楞地看着我。
      父亲听到猪嚎，赶紧跑了过来：“小鬼，你不能瞎打啊，它可是你上大学的报名费啊！”
      “我没瞎打，我打的是它的屁股！”
      猪看着我，我盯着猪，足足对峙了半个小时，猪看我不走，只好乖乖地躺了下来。
      我寻思着：要让猪怕我，又不能重伤它，有什么好办法呢？
      噢，有了，邻居家后门口就有一片竹园，我去搞一根竹枝条来不就行了吗？打在身上很疼的，只伤皮肉，不伤筋骨，有一次我逃学，父亲就用过这一招。
      “我看讨债鬼服不服我？” 我拿着刚做好的竹鞭子自言自语地回到了书房，保尔柯察金的精神使我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不错，好样的！”
      “轰——隆——嗵、轰——隆——嗵”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书一丢，拿起竹鞭，就往猪舍里冲。
      “打死你，打死你，这头笨猪！害得我看书都不得安生！”
      “嗷——嗷——嗷——”
      “小鬼，怎么回事？” 这时父亲正在砌炉灶，听到讨债鬼在嚎，赶紧跑了过来。
      “没事，我在教训这头蠢猪呢！”
      父亲看到我手里拿着竹枝条，会心地笑了笑就继续砌炉灶去了。
      讨债鬼被我教训后，老实多了，歪着脑袋躺在窝里，肚子一鼓一鼓的，眼睛时不时地瞟我一眼。
      我看到这副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讨债鬼，你今后只要老老实实，吃了睡，睡了吃，多长肉，为我多挣点学费，我就不会再打你了！”
      讨债鬼好像听懂了我话似的“哦、哦、哦”地应付了几声。
      我想重新拿起书看下去，可根本看不下去，总担心讨债鬼是在应付我，心里根本不服。这不“轰——隆——嗵”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拿起竹枝条，就往猪舍里冲，猪听到了我的脚步声，逃命似的往窝里躲，“啪”的一声，讨债鬼摔倒了，赶紧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滚到了窝里，两条前腿抱着脑袋装着熟睡的样子打起呼来，我看到它这副猪相，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你这么把讨债鬼搞得神经兮兮的，它怎么还有心事长肉啊？”
      “也是，不到两个月我就要去大学报到了。”
      “哎，有了，猪不是熟悉我的声音吗，我就用声音来控制它！”
      第二天，我用录音机录了我唱的《摇篮曲》，当然我把其中的歌词作了改动，放到了猪圈里，然后静静地打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了起来。
      讨债鬼听到我唱的《摇篮曲》录音，以为我又来教训它了，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听着、听着便安静了下来，不多一会儿居然打起呼噜来了。
      父亲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猪舍，看到这种情形，会意地点了点头：“还是小鬼有办法！”

      作    者： 张荣平  ，中学高级教师，中国微型小说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协会员。爱好文学，出版了《生活就是这样》微型小说集，在《中国作家网》上发表了一百多篇文章，微型小说《泄密》获全国微型小说大赛三等奖，去年11份刚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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