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文学

 找回密码
 注册加入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热搜: 小说 散文 诗歌
开启左侧

狗仙 周振业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2-12-23 11:50: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狗仙
周振业
              
1                           
人说:狗是忠臣,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可不知从何时起,我是最厌恶狗的。   
去年秋天,我爱人却背着我养活了一只小狗,还是名贵的德国狼狗崽子,都会打汪汪了。是本家的翠芬特为送来打人情的。可我并不以此而领情,乃之爱狗。孩子们倒喜欢的了不锝,一放学回家,就你争我抱,又逗又喂,连作功课也没心事了。人吃什么狗也跟着吃什么,常为争狗而打起架来。我看不惯,就连人带狗,一脚踢老远,“都快放下!肮脏死了!刚才它还拱茅屎坑来!”可孩子们当时害怕,过后又忘了。还给狗起了个名字“天虎”,在狗脖子上挂了串小铃铛,走哪牵哪,简直成了爱不释手的玩物。                     
一次,正当我从山上干活回来,累得又饥又渴要吃午饭的当儿,一见此情形,抓起狗,一下抛到后门外!说来也巧,正抛在打后门路过的一个小姑娘的脚上,小姑娘一“哎呀”,吓了一跳;身后那只大狼狗见主人受了袭击,扑上去“呼哧”就是一口,咬得小狗乱打滚儿……
“小狗被咬死啦!小狗被咬死啦!”
“快打大狗呀!快打大狗呀!”
“超!超!”
这是谁家的狗这么可恶?还欺负上门啦!罢罢罢,不给点厉害瞧瞧,它是不知阎王爷头上还长三只眼!我循手拾起腚下的小板凳猛地一抛,不偏不倚,正击中那家伙的脑门!只见它“嗷”地一声,一个高蹿起又落下,一个狗啃屎——摇晃了两下,夹着尾巴倏尔窜去了。狗的主人,那个被这一瞬间吓懵了的小姑娘,“狗!狗!”地叫唤着,追了去。
小狗得救了,但后腿被咬瘸了,不敢落地,淌着血迹。两个孩子疼得了不得,抱着推拿着,给狗腿上涂着紫药水。
“你看你,挺大个人,到时也不心思心思,猛头猛脑地……”我爱人眼望着狗遁去的道上,稀稀啦啦洒下的血迹,惶恐不安地埋怨,“你给人打死了可咋办?啊!打狗,也不看看主人!”
“打死了活该!这熊玩意儿太欺负人了!”
“你知那是谁家的狗?”
“谁家的?”
“没看,那是高元乾的小闺女吗?”
“啊?原来是他的狗!”
                                  2
我确是不知这只狗的主人是谁,但我却知道这只狗是异常凶猛,也很会仗势欺人的。每次上山回来,它总是虎视眈眈地蹲在小胡同的一端,叫你未敢近前就浑身发毛,一近前就呼地爬起,泼命地狂吠。虽然我知其厉害,惹其不得,只管走路,但它心思我怕它,总是得寸进尺地狂吠着追赶我一程,显显其威风。白天白天如此,夜晚夜晚如此。似乎那条小胡同是它天经地义的神圣领地,别人践踏不得。但那条乡间的小胡同是我上山下地必经的最近之道,不走也得走,害怕也得走的。每每心里寻思:好狗不挡道,挡道不是好狗。简直太差劲了!这是谁家养活的狗在此挡道也不拦着?咬坏了人咋办?我依稀记得,这高门台的主人是在市里做大官的呀!那家的人性挺不错的呀!咋么半年未来家,什么工夫添了座红瓦白墙的三层小洋楼呢?那么,他是故意放这条恶狗挡道,不让人打那儿路过呢,还是……我咋么猜,也猜不出这其中的名堂。却怎么也意想不到,这条狗,竟是原村党支部书记高元乾的。
原来,那高门台的全家去年已乔迁进城了,房子廉价卖给了高元乾,高元乾随后搬倒复起,盖起了小洋楼。高元乾系“文革”后期上台的老书记,前几年辞职下海经商,书记让贤给其本家的高元汉,村委会主任却是其兄弟高元坤。据传,高元乾靠几个老上级的资助,在闻名中外的仙阁下买了几间门头房,开起了饭店。而今,他的餐饮业兼房地产业已发展成一条龙集团,他任总裁,是闻名遐迩的著名企业家。为此,省市媒体曾有连篇累牍的报道。
不过讲关系,我们两家还是挺不错的。他为人笑面而平和,豁达大度。前几年,村里办副业工厂,我从中出了点力(买材料),他见了我总是热情地客客气气,所以说只是一条狗,倘是被我失手打死了,对于他“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企业家来说,是没啥大不了的。
然而,人世间一切事物的发生,往往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首先,我爱人担惊受怕的不得了啦。饭也不吃了,拿起紫药水瓶子嘟囔了句:“给人打死了就毁了!”急乎乎地走了。
不大一会儿,她沮丧个脸,握着满手是紫药水的瓶子又回来了,“你呀你呀,可叫你恨死啦!”
“看你个凶耀劲,咋么啦?”
“给人打的……你个大文人,手真恨哪!”她脸一扭,偷偷用衣襟抹起了眼角。
“不就是一条狗吗!死了能咋么样?还能上法院、蹲监狱啊?!”
“你你,这是能‘公’了的事吗?眼,都给人打瞎了;头都……趴下,连食都不吃了!这、这可叫俺咋办哪!”她真地急哭了。
“咋么办,拿蒜拌!看你个熊习气,死娘啦?”
“恁娘死嘞!”她愤愤地吼道,“人家都火烂得和什么似的,啊,你还不知愁来!一旦狗死嘞,人能不心疼吗?人老婆说,抱一窝崽子就上千元!肚里,又带上嘞!”
“那、那也不能叫狗吓死!”
                                3
次日,两个孩子一放学回家就慌慌张张地说:“妈妈,妈妈,不好了,小美子家的狗死了!”“真格的妈妈,她妈还在家哭娘哪!还、还一边哭一边指东道西地骂……”孩子们胆怯怯地看看我的脸,不再放声了。 
仿佛一场厄运立即罹临到头上,一家人顿时笼罩在惶恐、忧愁和茫无所措的氛围之中。
片刻,高元乾的小闺女拖着那条僵硬的死狗往后门一撂:“婶,给恁狗,俺不要了!俺妈说,自己养活的,肉不好吃!”
我爱人怔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死狗,颤颤索索地像掉了魂似的,半天方一捂脸,“呜呜”地放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道:“你这个不办好事的呀!祸孽,都是你给闯下的呀!人,都叫你给得罪了呀!……天哪,这可叫俺咋办哪!”
“看你个熊习气!有啥可凶显了气的?打破头碗大的疤!赔、赔她的!”
“赔?狗呐?”
“活人还能叫尿憋死?赔钱!那娘们不是说上千元吗!”说着我就点票子,“心疼啥,钱是死人是活,打水漂了再挣!”
她一把把钱夺去,食指一点:“脸面,都叫你个大文人给丢净嘞!‘笑面虎’在家还好说,那娘们和‘冷面虎’一路货色!一点苍蝇眵也不吃!咱只怕赔了钱,还欠她一只狗哪!”
“不会的,你多虑嘞。”
                                4
再说我家那只被咬伤的小狗“天虎”,经过一段精心治疗已完全康复。当我再一次回家时已长得虎背熊腰,那威风凛凛的劲儿,一嗔一怒,叫你见了不寒而栗。见我这个远道而归的似曾相识的主人,又是扑来又是叫,一气混熟了,才摇尾乞怜地嗅嗅这,舔舔哪,巴结奉迎之能事。但我深知,狗,终归是狗!效忠主子是它的天职,咬人、贪婪和仗势欺弱,是它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本性!虽说,狗逢盛世名气长,但没什么可讨人喜欢的。我看不惯,照样可踢它一脚,它得老老实实地滚开。可我爱人和孩子们却爱狗如命,把“天虎”视为家里的忠诚卫士。唯恐它跑上街惹出祸乱,白天用链子拴着(绳子都咬断了),傍晚才敢放在院子里撒撒欢儿。
“狗贩子给五百元钱俺都没舍得卖。可惜是只公的,要不然的话……”
“你不会给它娶个媳妇传种接代啊!生下小狗,再开个饲养场,你当个狗场长什么的。”
“你才是个狗记者来!嘻嘻,俺也曾有过那个打算!只是,附近的几只‘二混子’,俺看,还没一个般配的。”
“东邻的‘地虎’不是真种吗?”
“狗屁吧!倒贴俩钱也不找它。”
“你这个‘狗媒婆’呀!可别狗眼看人低——把世界看成是黑灰色的,过高估计了自己!要是某朝某日‘天虎’被人招为驸马拐弄走了,或是被人当成狗爹配完了种再一刀宰了,嘿嘿,那你可就狗财两空,悔之晚矣!”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好咒!”
果不其然,这话被我咒着了!
这天早晨,‘天虎’两眼红红的,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啃一块木头,见了人摇头摆尾,表现出异常的亲密。
“玉琴,你看‘天虎’咋么啦?”
“天热,干的呗。”她倒了一钵子水,它舔了几口,绕着人直撒欢儿。
“你没找人去打一针,挂上个铁牌儿?”
“再不用。人家都没打,打一针几十块哪!”
“可不能疼钱,要是染上那种病……”
“俺看不像。成天拦在家里,也不让它出去。”
料不知,睡午觉的工夫,“天虎”抹掉脖子上的铁链子,扒开豁口墙的篱笆,跑出去了。
这家伙跑哪去了呢?是被人家招为驸马——拐弄走了呢,还是当成狗爹配完种之后,打死了呢?要是果真感染上那种病,出去闯了祸,可就遭殃了!
一家人可忙活坏了!四下里呼唤着,查询着,整整找了一下午,大半个村子像查户口似地查问了一遍,也未见到天虎的踪影。我爱人火烂得和丢了魂似的,又骂人又打孩子,一听见东邻狗叫,就心思“天虎”来家了。饭也不吃了,偷偷地探探这家,寻寻那家,谁家有母狗招过“痒子”,谁家人性刁旦歹毒,打过狗吃过狗,都一一像过筛子似地过了好几遍,也没寻出个蛛丝马迹来。黄昏时分,却突然心血来潮,站在街门口一边修整着篱笆,一边跳着高儿骂道:“是哪个缺八辈子德的狗娘养的,把俺的狗窝藏起来拐弄走了!谁卖了俺的狗钱,叫他吃药一万付!是哪个没心肝的血婊子儿,伤天害理地把它狗爹打死了!他吃了俺的狗,叫他叉烂嗓子!烂掉舌头,头顶生疮,脚底流浓,八辈子不得好死!”
她这样疯疯癫癫地敲山震虎,指桑骂槐,实在有失大雅。街邻四舍闻之生厌;做賊的更是怀恨在心,歹意两边生。我费尽了口舌,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相反倒赚了个因看不惯而放走了狗的罪名。唉,她这个刀子嘴的人哪,一气疯了就这样,真是拿她没办法。  
可是,这被台风刮倒的院墙再也不能这样维持下去了!丢了狗是小事,倘是夜晚闯进贼来,可就铸成大错了!村委主任高元坤曾有言在先:秋后同一修整。何不趁此机会把这事儿提前做利索了,我再返城呢!
被称谓“冷面虎”的高元坤与高元乾不同,哥俩一冷一热,一刚一柔,体性完全相反。有人说,他嗔怒起来,一唾沫星都能击伤人;高兴起来,舌头根子却能含化人。一跺脚,全村上千户的梁头都落灰。有的人趋之若鹜,捧为神明;有的人却敬而远之,背后“牙根子发痒”。“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把她娘仨从睡梦中惊醒,天亮了才得知,其房角被雷管炸去了一大截子。腊月三十日家家户户欢天喜地的吃饺子,鞭炮声中,其门口的大麦根垛却着得映红了半边天,连我家门口的大槐树都烤焦了,惹得大半个村子男女老小敲盆打桶地救火,过个年都不得安宁。
可见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个一村之长之不易。
可他上台伊始,带领村民栽树,防泥土流失;修平塘、挖大头井抗旱,使村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土地得以灌溉,有的人却视而不见。他又把濒临倒蔽的压胶厂、冰棍厂和鞋厂等扶植回生,并承包出去,给全村创造了极大的经济效益。被镇政府授予“先进村委会”,他还当上了市人大代表,有的人却充耳不闻。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带着一系列的谜团,我决定硬着头皮去访访他。
                               5
可叫人纳闷的是,我在村委会和他家找了半天,也没见着高元坤的踪影。他老婆声称:“去镇上开会没回来。”
果真如此吗?
我倚憩在炕头,根据眼下所发生的一系列诡异现象,不禁打起腹稿来……
恍惚间,眼前一黑,我一脚又踏进那条人世间最难走的小胡同。心里一惊悚,老觉得身后有个什么东西在跟着,愣眼一瞧,身前好像也有两只眼睛在盯着我。浑身一发毛,顿觉脑袋有半斗那么大!此时此地,我猛地悟彻到自己的单薄、愚蠢和孤立无援。而在人生的征途上,罔顾人情世故的职业习惯是最可怕的;如此逆水行舟地独自闯荡,十有八九是要翻船的。但理智在提醒我:此时此刻甭顾那么多,还是把这篇腹稿打出来再说。
……啊呀!身前果真有两只眼睛在盯着我,而且越来越大,像鬼火一样吓人!一扭脖,身后也有一双鬼火般的眼睛在步步地逼近我。理性告诉我:面临着恶狗,一要不直看其眼睛,二要不慌不忙,三要高举起手臂,四要……我本能地猫腰寻找石头和棍棒之类,却什么也没找到。干脆胸膛一挺,捏紧拳头,索性大踏步地向前闯去!
“汪汪!呜——”“呜——汪汪!汪汪……”
说来也怪,正当我憋足劲儿,要与俩家伙搏抖之际,眼前豁然一亮,呈现出一派人欢马叫的热闹场面。一簇簇的男女老幼正向村前的广场云集而来,像在观看影戏,又像在开什么庆功大会。主席台上,人头攒动,坐满了十几个似曾相识的村镇干部。台前的大红横幅布上写着“先进村委会授奖大会”。掌声中,那个胖胖的镇长讲了一番话之后,把一朵朵光荣花和大红彩布披挂在一个个村干部的胸前。然后,高元坤代表村委会讲话。
只见他,一句话还没讲出口,就从幕后牵出一只虎彪彪地黑盖狼狗来,领着向台下一鞠躬,随后把自己的光荣花戴在“地虎”的脖子上。黑脸上的疙瘩肉一暴凸,摇唇鼓舌地说:
“善良的村民们,我们卧虎村一连三届被镇政府授予‘先进村委会’光荣称号!除去广大村民的积极努力之外,还有我这伙计的一份功劳啊!它不仅是我们忠实的朋友和卫士,还是一位伟大的创业开拓者呐!……嘿嘿,先别笑。它任劳任怨,忠于职守,无私奉献,从不计较报酬!不仅保护我村安定祥和的大好局面,还高标准严要求地培养了一代又一代优秀的接班人哪!”
说着,他抚摸了两下狗脖子,狗“汪汪”叫了两声。“你看,我这伙计说了,从下半年开始,它不再需要国家的‘扶贫救济款’了!它希望我村一些所谓的贫困户能够像它一样,为国家节约这笔开支,支援贫困山区建设!……为什么?因为我们全村现在家家户户都已达到小康生活水平了嘛!……大家不要嚷嚷,不要争吵了!所以说啊,它是我们全村男女老小的楷模!是我们永远学习和弘扬的光辉榜样!……啊,都别笑!都别吵了!恁们看,从它那精通灵性,善解人意的伟大形象里,不是还隐喻着我们民族最可宝贵的精神素质吗!啥精神素质呢?一个‘字’即可概括!啥字呢?大家不妨猜猜看!从它的形象和体性上去猜猜看!谁今天猜对了,我就把它赏赐予他。叫它帮你带头发家致富,从小康奔大康!”
台下人群骚动,纷纷猜测开了。可众人举手猜测了半天,却没一个猜对的。
“报告,我猜对了!”台上一个披红挂彩的人忽然说。
“你猜是个啥字?”
那人却含笑着,闭口不答。
高元坤马上领会其真实用意,随即把狗绳递到他手里。
“哗——”台上一片欢呼的掌声。
“轰”——台下却立即像爆炸了一颗炮弹似地骚动不安开了。但不知怎么,混乱了半天,人群却倏地散去,跑来两只狼狗在亲密地谈情说爱开了。呀,这不是“天虎”和“地虎”吗?只见这俩家伙你舔舔,我嗅嗅,围着光荣花撕咬开了。忽然,“天虎”一下跨上“地虎”的后背,身一转腿一撂,十分娴熟地完成了对接任务……
围观的孩童嬉嚷开了,“嗨嗨,真好玩,狗对狗,腚对腚,使劲打,挣不动,中间拴了根红肉绳!”
“别打别打!一瓢凉水就叫它开了!”
“别泼别泼!一泼‘冷面虎’的财运就没了!”
正当难打难分之际,突然窜上来个人,左手脖子扎着带血的白纱布,右手高举着明煌煌的菜刀一把,凶神恶煞地朝着狗屁股狠狠地砍去。“嗷”——随着两只狗的蹿起,一股殷红的鲜血朝我头上喷来……
“啊呀,可吓死我嘞!”一个鲤鱼打挺,我从炕上爬起来,原来竟是个梦!
“咋么鲁鹏,做了个啥梦?”她一把把枕头翻过来,“不要紧,梦都是反的,别信它!”
“我不信,我从来不相信啥梦不梦的!”
                                  6
月行中天,一片小乌云在徘徊。
她翻来复去不睡觉,倒坐了起来。
“……真黑呀……”
“你说啥?”
“我……说这长夜。”
“透亮的月亮,黑啥?别胡思乱想嘞,快睡吧。”
“睡不着。……哎,你闻闻是啥味儿?”
“啥味儿?”
陡然,一缕肉香味儿从窗外钻入鼻孔!不由得,我又爬了起来,细细地闻……啊,怪事,这三更半夜的,从哪儿飘来这奇异的肉香味呢?
“哎,快看,看看月亮是咋么啦?咋么渐渐地黯了下来?”
“啥大惊小怪的,被云彩遮死嘞呗!”
“不对!你快瞧,瞧啊!咋被一个黑东西……”
“啊,难道是……”
“啊呀!八成是……天虎成仙嘞,一、一口把月亮吞下嘞呀!”
“哈哈,别怕!亲爱的,到时候它还会吣出来的!”、

山东烟台芝罘区新石南路新照街14-9号周振业电话:0535-6664146 15587352976 13220935102邮编:264001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22-12-23 19: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狗是真的成精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加入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黄海文学. ( 鲁ICP备19005798号 )

GMT+8, 2024-12-23 07:32 , Processed in 0.022000 second(s), 1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7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