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 文/马冰川

        大鱼    文/马冰川
        万全退休后，喜欢上了钓鱼。这不，刚吃过午饭，就来到江边一显伸手。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坐在江边的万全，还没见到鱼的影儿。一对大眼睛专注地盯着鱼漂，耐着性子等。他想，我现在有都是时间，好食好饵诱惑你，就不信你不上钓，除非江里没有鱼。以往，这个时候他至少钓上来几条小江鱼了。今天是怎么了？一条不条。为了吸引鱼儿，他提起鱼竿换过几次新鱼饵，还是一口不咬，真是怪了。
        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一对年龄不相称的男女。男人老成精明，女人娇柔妩媚。二人坐在堤坝上依偎在一起，甜甜蜜蜜的看万全垂钓。
        万全并没注意到堤坝上的男女，依然聚精会神，不错眼珠地盯着鱼漂儿。忽然，鱼漂一沉一浮窜上来。万全猛提鱼竿，鱼竿弯成三十五度角，只听鱼线绷得嗡嗡作响，鱼钩像是钉在了水底，沉甸甸的。万全心中一振，大喜。大鱼，一定是条大鱼。自从学会钓鱼以来，他竟钓小鱼了，最大的不过二两多沉。这回终于钓到大鱼了，别提他有多高兴了。他听鱼友介绍过，与大鱼斗智不能急，得稳住架，谁失去了耐性谁就输了。果不其然，万全紧紧握住鱼竿和大鱼较劲足有四五分钟。先是大鱼失去了抗争力，松了劲，随鱼线慢慢前行，左右摇摆的抵抗着，搅得水面浪花翻滚。万全紧咬牙齿借势向后移动。
        堤坝上的男女看见这情景，起身跑下来，到万全身边助阵。万全见有人来，更喜形于色，不吭声，吃力地提竿后退。大鱼随着鱼线的上浮，一条银红色的大鲤鱼的脊梁和尾巴也露出水面，单目测它的脊梁至少有六七斤重。
        美女见状，拍手惊呼：“大鱼，大鱼，是条大鱼。”
        还差两三米就被拽到江边的大鱼受到惊吓，突然力气倍增，一个鲤鱼打挺，争断钩线，逃之夭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万全怔住了。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气的直跺脚，忘了老少，冲着美女吼：“喊什么喊？一条大鱼，让你给吓跑了，多可惜。”
        与大鱼失之交臂，那对男女也非常惋惜。男人向万全一再赔不是。又埋怨美女说：“都怪你，要不是你，大鱼能跑吗？”
        万全还在气头上，盯住美女说：“年轻人，以后到哪儿也别乱多言，让人讨厌着人烦。”
        被人指责，美女有点挂不住脸了，红着脸回敬到：“这条大鱼值多少钱？我赔你。”
        “不是钱的事呀！年轻人，下回注意吧！”万全说完，重新系线挂钩上饵，将竿线甩入水中，坐下来，心却平静不下来。
        男女尴尬地向堤坝上走去。美女气愤的质问男友：“他说是我的错，你也说我不对。你向着他，跟他好去吧？”
        男人顶撞她：“本来就怨你多嘴吗，以后少干这事。”
        美女不依不饶： “你处处替人家说话，压根儿就没喜欢过我。”二人争争吵吵，越闹越烈。有了刚才那一幕，万全也没心情钓鱼了。正准备收竿时，有个东西啪的一声，掉进眼前的水里。又听身后美女吼叫：“用你送给我的金戒指赔他，这样总可以了吧？今后咱俩一刀两断。”美女说完，哭着跑了。男人看看万全，犹豫片刻，向美女追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万全盯着眼前的水面，这才意识到，这对有缘人，因为大鱼的事，闹翻脸了。万全冷静地想想前因后果，都怪自己。如果不是我说话难听，他俩就不会吵架。不吵架，矛盾就不会升级。再如果说，因为我而拆散、毁了一对有缘人，自己岂不成了罪人？一条大鱼重要？还是人生的幸福重要？想到这，他决定捞出戒指，还给他俩。好在他会水，知道近处水深不到腰，沙底。脱掉衣裤，只穿条裤衩下水了。他走到戒指掉落的位置，用脚轻轻探寻，一遍两遍三遍，过了足有二十分钟，他踩到了戒指。深吸一口气蹲下身，从脚底下摸到戒指钻出水面。上岸穿衣收拾鱼竿，坐在堤坝上边等边自责；老了老了，怎么还沉不住气了呢！他后悔、内疚。直到天快黑了，还不见他俩的影子。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家，把今天钓鱼的经过，讲给老伴听。
        万全晚饭吃得少，一夜也没睡好。第二天，他早早去江边钓鱼的地点等。一上午那对有缘人也没有露面。中午，他匆忙地回家吃口饭，又返回去等。直到天黑，还没见到该见的人。他一连等了三天再加三天，十几天过去了。那对有缘人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了消息。
        万全想，看来，这对有缘人的矛盾，真升级到顶点了。要不，那么大一个金戒指，不可能不回来找啊？他失望、遗憾，给自己的负罪感层层加码。这枚戒指成了他的心病，鱼也不钓了，天天去江边等候着。
        老伴看他如此执着，不忍心他天天早出晚归，想圆了他的心愿。便拿金戒指去珠宝店问问多少克，值多少钱，打算在电视和网络上做个失领广告。珠宝店鉴定后说，不值钱，是假的。老伴惊讶，赶紧把这事告诉万全。万全听了也非常震惊。怎么会是假的呢？他又去金店鉴定，结果，还是假的。这时，万全如梦初醒，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他意识到，男人城府太深，可惜那美女还蒙在鼓里。
         万全又想；美女救了大鱼，如果她因为我的出言不逊而摆脱诱惑，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作者：马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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